一
隔週,徐曏集团的年度股东大会举行在即。
这场会议,表面是例行的高层报告,实则是所有人屏息以待的权力更迭关键时刻。自徐景川病逝以来,继任者之争便如暗潮涌动,盘桓不息。外界多猜测,身为长子,亦为现任副总裁的徐子清将顺势接任,那是最保险,也最合情合理的选项。
可就在大会前夕,风向忽然变了。
短短一日之内,集团旗下三家核心子公司相继传出高层异动的消息。消息未经证实,却足以令整个资本市场波动。与此同时,原本安排与徐子清阵营会晤的几位关键股东,竟无预警取消行程,连助理都不敢多言一语。
当晚九点,徐子辰现身集团总部。在董事层专用的会客厅内,他设下了一场低调却别有深意的私宴。受邀者寥寥无几,来头却都不容小覷,皆是既不靠拢徐景川派系,也不愿与徐子清绑在一条绳上的中坚股东。
席间未见太多寒暄应酬,只有酒杯轻触的脆响,和空调运转微不可闻的气流声,形成一种压抑而张力十足的寂静。
徐子辰没有刻意绕弯子,直接当眾阐明了两件事:其一,是数份尘封多年的旧案报告,由他从海外调回,包含曾遭刻意遮蔽的财务漏洞与股权流向;其二,是他未来对集团架构的重整方案,尤其是对既有董事们的利益保障——透明、合理,甚至宽厚得有些意外。
他没提徐子清,甚至连「接班」两字都未出口,但在场上的人都懂,那些话语背后的意涵,皆是为了明日的大局落子。
翌日一早,大会准时揭幕。整场议程看似波澜不惊,临近尾声,秘书处突然送上一份追加议案:关于董事会席次调整与核心职位变更。
提案一经宣读,即由多位重要股东联名背书,并在短短数分鐘内一致通过。
「自今日起,徐子辰先生将担任徐曏集团董事长一职。」
秘书处代表话音落下,整间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凝滞。
沉寂之中,不知从哪个角落响起了几声掌声,零零落落,但紧接着,另一侧也有人跟着
,大学相识相恋,已走过十馀年光景。
消息一出,舆论再次哗然。
记者会并未高调举办,却仍吸引不少媒体前往。
当被记者问到为何选择此时公开婚讯时,徐子清略顿了顿,才轻声回答:「因为我不愿再让她受伤。」
此话一出,场内在一瞬的静默后,镁光灯一闪接着一闪。
其实,这场继任局势翻盘背后,藏着的不是输赢,而为一场深思熟虑的退让。
上个月,徐景川就已病危,远在瑞士的徐子辰接到了一通视讯电话,来自徐子清。
他们聊起许多往事,从家父用苛刻的教养方式逼迫他们服从,到两年多前颓靡许久的徐子曜终于重新振作。
「你知道的,子曜其实很有经商天赋。」徐子清低声说:「他只是从来不会争而已。」
徐子曜,家中次子,性情温厚,不擅言辞,也因此从小在徐景川眼中毫无存在感。即便他曾为不少投资项目提供有效建议,仍从未获得一句肯定。
十二年前,大学刚毕业的徐子曜,在一次无意间,接触到了几份父亲留存于书房中的档案。那些看似平常的商业文件,却藏着一桩桩触目惊心的交易细节——併购背后的威胁利诱、让竞争对手破產的蓄意做局,甚至还有数笔流向不明的资金与失踪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