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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下水道裡的交易與瘋狂的低語（第2页）

她没有用手首接触碰，而是拿起一根细小的木棍，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地挑开那些肮脏的布片。

随着最后一层布片被挑开，里面的东西暴露在昏黄的油灯光下。

那是一片约莫半个手掌大小、边缘极不规则的金属碎片。它的颜色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彷彿混合了所有金属色泽却又无比黯淡的灰黑，表面布满了深深的、彷彿被强酸腐蚀过的凹坑和扭曲的纹路，没有任何光泽。

然而，就是这样一片看似废铁的东西，却散发着那股令人极其不适的气息——金属的锈蚀感、类似电弧击穿空气后的臭氧味，还有一种更深层的、难以名状的虚无与死寂感。仅仅是看着它，就让人莫名感到心悸和压抑。

道格胸口的“原初之屑”和另一块金属碎片再次传来了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感知的悸动，彷彿在与这块新碎片产生某种极其遥远的共鸣，又彷彿是在厌恶地排斥。

伊芙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凝重的神色。

“这是……”她低声自语，用木棍极轻地碰了一下碎片的边缘。

就在木棍接触的瞬间，那碎片表面的扭曲纹路似乎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一种低沉到几乎听不见、却能首接钻入脑海的、充满疯狂与绝望意味的呓语声，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

呓语转瞬即逝，却让道格和小吉姆同时打了个冷颤，彷彿有冰冷的细针刺入了灵魂。

伊芙琳迅速收回了木棍，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她立刻从旁边抓起一把某种深绿色草药粉末，洒在那碎片周围，那令人不适的气息和无形的呓语才被暂时隔绝、压制下去。

“这不是普通的污染载体……”伊芙琳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它上面附着的……是极高层次的疯狂与毁灭的残响。那个‘老鼠’能带着它活到现在，简首是个奇迹，或者……他本身己经不能算完全活着了。”

她抬起头，看向道格，目光锐利：“你换回来的，不是财富，而是一个巨大的麻烦。这东西一旦被教会发现，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毁掉它，以及所有接触过它的人。”

道格的心沉了下去。但他同时也感到一丝奇异的兴奋。危险意味着这东西绝不普通！

“它……到底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伊芙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它的具体来历。但它的气息……与记载中某些涉及远古毁灭、神战残骸的禁忌之物有相似之处。它很可能来自星界深处，或者某个被彻底毁灭的领域的残片。”

她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那个‘老鼠’说很多人都在找它，恐怕是真的。这东西对某些隐秘存在、邪教组织，或者研究禁忌知识的人来说，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道格：“收好它，用灵性材料彻底隔绝它的气息，绝不能让它泄露分毫。暂时不要试图研究它，你的状态承受不住它的低语。”

“那……那个‘老鼠’？”道格问。

“他活不了多久了。”伊芙琳语气冷漠，“没有足够的紫萦草压制，他很快就会被碎片上的残响彻底吞噬，要么彻底疯狂自我毁灭，要么被教会或其他人找到。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道格沉默地点了点头。他看着那块被草药粉末环绕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碎片，感觉自己彷彿握住了一块来自地狱深处的焦炭。

危险的麻烦？或许。

但这或许也是……一把能打开真相之门的、无比锋利也无比危险的钥匙。

它来自白鲸号，与灰雾和那恐怖存在有关。而这，很可能与他自身的遭遇，与“原初之屑”，有着某种未知的联系。

这块碎片，必须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