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优先去处理那个更大的“错误”了!
他躺在地上,如同破布娃娃,意识在黑暗的边缘挣扎,模糊地“看”着两股无法理解的力量在前方那片扭曲的空间中激烈对抗、湮灭、彼此消耗……
最终,那强行挤入的、“黑皇帝号”的阴影,似乎无法在现实维度长时间维持,在“清除”力量的持续作用下,发出一声充满不甘和愤怒的、无声的咆哮,缓缓消退、隐去。
而那冰冷的“清除”力量,在完成这项优先任务后,也仿佛消耗巨大,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那种无处不在的“排斥感”和“噪音”逐渐减弱、消失。
下水道恢复了死寂。
只留下他,躺在冰冷的污水中,遍体鳞伤,灵性近乎彻底熄灭,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堆即将腐朽的垃圾。
他奇迹般地……又从一场不可能的绝境中,苟活了下来。
代价是沉重的。身体濒临崩溃,灵性干涸,与“黑皇帝号”的联系似乎也变得极其不稳定且危险。而且,他知道,“清除”程序只是暂时退去,他这颗“错误”的种子,己经被记录在案。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勉强恢复了一丝动弹的力气。他挣扎着,用几乎报废的手臂,摸索着周围。
钢笔还在,文件还在,徽章……依旧冰冷地贴在胸口,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爆发只是一场幻觉。
他还活着。
这就够了。
他咧开嘴,想笑,却喷出更多的血沫。
休息……必须休息……必须尽快恢复一点力量……
“错误”的本能再次变得微弱,却依旧执着地指引着一个方向——下游,那片更加靠近塔索克河主河道、水流汹涌、灵性被河水大量冲淡的区域……或许能暂时避开后续的探查。
他拖着残躯,如同蠕虫般,向着下游爬去。
就在他消失后不久。
一道穿着纯白主教袍的优雅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形战争的管道里。
A先生看着周围一片狼藉、灵性环境依旧残留着剧烈冲突痕迹的景象,尤其是感受到那逐渐消散的、属于“清除”机制的冰冷余韵和“黑皇帝号”的狂暴残留时,他碧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随即化为了更加浓烈的、扭曲的兴趣。
“居然……真的扛过去了?”他轻声自语,嘴角的笑容灿烂而诡异,“不仅利用了‘门’的残屑,欺骗了‘黑皇帝’的感知,现在……连‘世界’本身的修正机制,都能利用更大的错误来规避了吗?”
“这颗棋子……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味。”
他微微闭上眼,仿佛在品尝着空气中残留的绝望和疯狂的味道。
“因斯·赞格威尔……你自以为在编织命运,却不知道,你放出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可控的变量……”
“而是一个……可能撕碎整个剧本的……”
“……病毒。”
他低笑着,身影缓缓淡去,如同一个被擦去的幻影。
只有那愉悦而冰冷的低语,在污浊的空气中轻轻回荡。
“让我看看……你还能带来多少……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