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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性与神性的博弈（第2页）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却凶险万分的战争。战场是他的灵魂，赌注是他存在的意义。

伊芙琳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她能感觉到道格体内正在发生某种极其危险而又至关重要的蜕变。星杖紧握在手，随时准备应对最坏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久，道格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他眼中的银色漠然与人性挣扎缓缓融合，最终沉淀为一种极度疲惫，却异常清晰和坚定的神色。

他依旧能感觉到体内银色核心的存在，能感觉到那条连接着银雾之主的“概念锚定”，能感觉到自己作为“容器”的本质。

但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不再仅仅是恐惧和抗拒这个身份，他开始……接受并重新定义它。

“容器……又如何？”道格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就算是容器，我要装盛的，也不是你银雾之主的意志！”

他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钟楼的阻隔，首视那冥冥中注视着他的庞大存在。

“你想将我锻造成神之容器，承载你的冠冕，你的意志，你的‘自由’……”

“那我偏要，用你这容器，来装盛我的人性，我的记忆，我的不甘，我的……‘错误’！”

“你想让我成为你重启世界的基石……”

“那我就要用你这基石，搭建属于我自己的……王座！”

这一刻，道格·弗里曼完成了某种本质上的蜕变。他不再仅仅是一个试图从猎食者口中逃生的猎物，也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反抗命运的“窃火者”。

他成了一个博弈者。

以自身为棋盘，以人性与神性为棋子，与那古老而庞大的银雾之主意志，进行一场关乎“存在”定义的，豪赌！

他看了一眼操作台上那些冰冷的笔记和数据，又看了一眼容器中的“第零号样本”。

“谢谢你，‘初代体’。”道格轻声道，语气复杂，“你让我看清了起点。但终点……由我自己来定。”

他转身，对伊芙琳说道：“我们走。”

“这里的东西……”伊芙琳看向那些笔记和仪器。

“不必了。”道格摇头，眼神深邃，“最重要的‘数据’，己经在我身上了。”

他己经明白，银雾之主追求的是剔除“杂质”的、纯粹的神性容器。而他的生机，恰恰就在于这些被视作“杂质”的、属于“道格·弗里曼”的人性之中。

他要做的，不是彻底净化银冕的污染，而是……将这份污染，与自身的人性，以一种新的、未知的方式，融合在一起。

这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一条走在疯狂与奇迹边缘的道路。

人性与神性的博弈，刚刚拉开序幕。而执棋者之一，正是他这颗原本被视为“棋子”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