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剛剛後退一步的瞬間——
嗡!
那面佈滿塗鴉的磚牆表面,毫無徵兆地泛起一層水波般的漣漪!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不穩定的幽暗入口驟然打開!
一股強大、混亂、充滿負面情緒的吸力從中猛地傳出,並非針對物質,而是針對靈體和精神!
道格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要被扯出體外,大腦一陣劇烈刺痛!與此同時,入口深處,隱約傳來一聲壓抑的、充滿痛苦和瘋狂的嘶吼,彷彿某個被囚禁的野獸!
這根本不是運輸通道!這更像是一個不穩定的、瀕臨失控的封印入口!黑蛇幫想運走的,是這個入口本身或者裡面的東西?!
道格悶哼一聲,【詐騙師】的能力瞬間發動!他沒有試圖對抗那股吸力,那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而是極其巧妙地“欺騙”了作用於自身靈體上的部分“鎖定”概念,同時【偷盜者】的能力竊取了自身與入口之間一瞬間的“距離”感!
他的身體猛地向後一彈,如同被無形的線拉扯,險之又險地脫離了吸力最強的範圍,踉蹌著撞在後面的機器殘骸上,發出一聲悶響。
幾乎在同一時間!
“誰在那裡?!”一聲壓低的、驚怒的厲喝從廠房入口方向傳來!緊接著是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
黑蛇幫的人!他們提前來了?!還是被這裡的動靜吸引過來的?
道格的心瞬間沉到谷底前有未穩定的危險入口,後有黑蛇幫的追兵!
絕境!
他毫不猶豫,強行壓下靈體被撕扯的不適感,轉身就向廠房另一側的破窗戶衝去!現在絕不能和黑蛇幫的人照面!
“站住!”身後傳來拉動槍栓的咔噠聲和怒喝。
道格對身後的威脅置若罔聞,【詐騙師】的能力這一刻運轉到極致!他並非單純逃跑,而是在奔跑中不斷利用環境製造“誤導”:
他踢翻一個空鐵桶,讓它滾向與自己逃跑路線相反的方向,發出巨大的噪音;他隨手抓起一把灰塵向後揚起,遮蔽視線;他甚至利用【錯誤】途徑的細微影響,讓追兵腳下的一塊鬆動石板發出了即將坍塌的脆響,迫使他們本能地減速躲避!
這些小手段無法真正傷敵,卻有效地遲滯了追兵的速度,為他爭取了寶貴的幾秒鐘!
砰!砰!
槍聲響起,子彈呼嘯著擦過他的身邊,擊打在牆壁上,濺起一串火星。
道格一個魚躍,從一扇破損的窗戶首接撞了出去,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卸去力道,毫不停留地爬起來,一頭扎進廠區外濃重的夜色和複雜的地形之中。
身後傳來黑蛇幫成員氣急敗壞的吼叫和更多的槍聲,但他們似乎不敢過於深入追擊,也不敢鬧出太大動靜。
道格憑藉著對地形的熟悉和晉升後增強的能力,在東區如同迷宮般的小巷和廢墟間穿梭了足足半個小時,首到徹底確認身後再無追兵,才敢停下來,靠在一堵濕冷的牆壁上,劇烈地喘息著。
冷汗己經浸透了他的後背,傷口因劇烈運動而隱隱作痛,靈性消耗巨大。
雖然驚險逃脫,但他並未感到絲毫輕鬆。
黑蛇幫的秘密、那個不穩定的空間入口、其中傳出的瘋狂嘶吼……這一切都預示著巨大的麻煩。他無意中介入了一件遠超他當前能力範圍的事件。
而且,他破壞了黑蛇幫的計劃,雖然對方未必知道他是誰,但肯定會加強戒備和搜查。東區短時間內不能再來了。
唯一的收穫,就是確定了這裡並非“惡作劇精怪”的棲息地,那個主材料的線索斷了。還白白損失了三鎊定金——雖然那本來就是黑蛇幫的錢。
道格苦笑一聲。這次行動,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也並非全無價值。至少讓他親身體驗了【詐騙師】能力在實戰中的應用,並對貝克蘭德水面下的危險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壓下心中的後怕和沮喪。現在不是懊悔的時候,必須盡快離開東區,另想辦法籌集資金。
那個“智慧之眼”的旁聽資格,他志在必得。
他最後望了一眼霍伊玩具廠的方向,那裡重新被死寂和黑暗籠罩,彷彿什麼都未曾發生。
但道格知道,有些東西,己經被觸動了。危機如同潛伏的暗流,正在看不見的地方悄然匯聚。
他轉身,身影迅速消失在濃霧瀰漫的小巷盡頭,如同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