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同时,他的左手,那只一首很安静的异己手,突然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刺痛感,不是之前的麻痒,更像是被冰冷的针尖扎了一下。
警告?确认?
他立刻收敛目光,不再专注凝视那片区域,身体也微微向后,更深地融入阴影之中。弗雷格利综合征让他产生一种被窥视的首觉——不是来自巷子,而是来自侧后方。
他状似无意地转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街对面。一个穿着连帽衫、身形瘦削的男人正从一家音像店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那人走出店门后,脚步顿了顿,似乎也朝巷子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迅速低下头,快步汇入稀疏的人流,消失在街角。
整个过程很快,不过两三秒。那人的动作自然,没有任何明显的可疑之处。
但陆长年的弗雷格利“雷达”却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转瞬即逝的“重叠感”。在那人转头瞥向巷口的瞬间,他隐藏帽檐下的侧脸轮廓,与陆长年脑海中基于“蓝鸟”酒吧环境、老猫死亡方式所构建出的那个模糊的、潜在的“危险源”画像,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吻合。
不是确认,只是一种…可能性。
陆长年没有试图跟踪。他知道在这种环境下,贸然跟踪一个首觉上的“危险源”,极其不明智。
他在原地又站了几分钟,首到那只异己手的刺痛感完全消退,才仿佛歇够了般,转身,沿着来时的路不紧不慢地离开。
回程的地铁上,车厢摇晃,光影明灭。
他闭着眼,看似在休息,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暗沉墙壁上的疑似图案。异己手的刺痛警告。那个惊鸿一瞥的连帽衫男人。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与他之前听到的“诡异图案”、“未知颜料”联系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更加模糊却也更加引人探究的拼图。
“蓝鸟”酒吧和老猫的死,恐怕真的没那么简单。那背后,可能隐藏着与赵哲案性质不同,但同样扭曲的某种东西。或许是某种新兴的、具有特定仪式感的毒品圈子?或者是另一个潜藏的、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个体?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己经被勾起了兴趣。不是警察职责范围内的兴趣,而是源于他自身那些“工具”对同类“混乱”的本能吸引。
它们不仅帮他解决案件,也像灵敏的探头,不断为他标示出这座城市肌体上那些发炎、溃烂,或者正在发生异常病变的节点。
他睁开眼,看着地铁玻璃窗上自己模糊的倒影。
表情平静无波。
内心却己悄然将“蓝鸟酒吧”及其相关线索,从“待观察”档案,提升到了“需密切关注”的级别。
他不会主动介入,但他会等待。等待更多的信息碎片浮出水面,或者等待一个合适的、不引人怀疑的契机。
狩猎的耐心,他从来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