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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古刹怪影惹尘嚣（第2页）

圆慧抄起扫帚就戳，只听“喵呜”一声，一道银灰色的影子从桌底窜出来，撞翻了香炉，香炉里的香灰撒了一地。那东西速度极快，掠过关羽脚边时，他看清了——是只半大的猫，毛色银灰，肚子圆滚滚的，嘴角还沾着点金粉。

“抓住它！”圆慧吼着追上去。

银灰猫灵活得像道闪电，在佛像间蹿来蹿去，撞倒了两盏长明灯，还不忘在观音像的莲花座上踩了个爪印。武僧们围过来堵截，它却“嗖”地跳上横梁，蹲在上面舔爪子，冲底下的人龇牙，嘴角的金粉闪得刺眼。

“好肥的猫！”周仓看得首咋舌，“这得偷了多少东西才长这么胖？”

关羽望着横梁上的猫，忽然笑了。这猫的毛色、爪印，还有那爱吃“亮东西”的习性，让他想起个传说——

早年间听师父说，有种“月精猫”，是月华所化，专爱啃食金银铜铁，尤其是带光泽的东西。寻常猫怕佛堂的庄严气，它却敢在大雄宝殿里撒野，多半就是这主儿。

“别追了。”关羽对武僧们说，“它跑不了。”

他转身去了方丈的禅房，果然，老方丈正坐在窗边逗猫。那只银灰猫蜷在方丈腿上，正被顺毛，嘴里还叼着半片金箔，见了关羽，得意地晃了晃尾巴。

“关施主来得巧。”方丈笑着指了指猫，“这是前几日在山门口捡的，刚断奶，饿得啃石头，没想到是只‘月精’。”

关羽恍然。难怪这猫敢在寺里横行，原来是方丈在护着。

“那佛牌和金箔……”

“老衲己经让它吐出来了。”方丈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里面装着被啃下来的金箔碎片，“这小家伙不懂事，见着亮闪闪的就想啃，老衲正教它规矩呢。”

银灰猫像是听懂了，从方丈腿上跳下来，叼起一块金箔碎片，往关羽面前一放，然后用头蹭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这是……赔罪？”圆慧看得目瞪口呆。

“算是吧。”方丈摸着猫背，“月精猫通人性，你不凶它，它就跟你亲。”

关羽捡起金箔碎片，忽然觉得这猫挺可爱。“方丈打算一首养着？”

“嗯，”方丈点头，“寺里的老鼠最近闹得凶，正好让它帮忙抓抓。再说，有只懂金子的猫看着功德箱，也省得有人来偷。”

银灰猫像是应和，跳上功德箱，用爪子拍了拍锁，发出“咔哒”声，吓得圆慧赶紧捂住锁孔。

往后几日，少林寺的怪事没再发生。只是香客们常看见，一只银灰猫蹲在功德箱上，见着有人投钱就喵喵叫，见着想撬锁的就龇牙，成了少林寺的新“护法”。

关羽离开时，那猫还追着他跑出山门，嘴里叼着片金箔，非要塞给他。关羽笑着摆摆手，它却把金箔放在路上，用爪子推了推，然后转身跑回寺里，蹲在山门的石狮子上，冲他晃尾巴。

圆慧望着猫的背影，挠了挠头：“没想到这怪东西，倒成了宝。”

关羽回头望了眼少林寺的塔林，晨钟再次响起，银灰猫的影子被晨光拉得很长，像一道流动的银线，缠在古刹的飞檐上。他忽然明白，所谓“怪事”，不过是没被理解的生灵罢了。就像这只月精猫，前几日还是人人喊打的“贼”，如今却成了护寺的“宝”，只因为多了份耐心和懂得。

这或许就是少林寺教给他的另一件事：万物有灵，哪怕是只偷金箔的猫，也藏着自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