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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老槐显灵护贫女（第1页）

一、槐叶沾泪

洛阳城南的贫民窟里，长着棵三人合抱的老槐树，树身裂着道大缝，像道永远合不上的嘴。树底下搭着间茅草棚，住着个叫阿鸾的孤女，爹娘去年染病死了，只留她靠着给人缝补浆洗过活。

这日天刚蒙蒙亮，阿鸾抱着叠洗好的衣裳往回走，路过槐树下时，突然被几个恶奴拦住。为首的是张大户家的管家，三角眼吊得老高，手里把玩着根铁尺："小娘子，我家老爷看上你了，跟我回府当小妾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阿鸾吓得往后缩，怀里的衣裳掉在地上，被恶奴踩得都是泥："我不去。。。我还要给李大娘送衣裳。。。"

"李大娘？"管家冷笑一声，抬脚踹翻了茅草棚的篱笆，"她自身难保了！欠我家老爷的利钱不还，己经被抓去抵债了！"他伸手去抓阿鸾的胳膊，"你去了，正好替她抵债，也算尽了孝心。"

阿鸾躲到槐树后，死死抱着树干，指甲抠进树皮里："放开我！我死也不跟你们走！"

老槐树的叶子突然"哗啦"响了一声，落下几片沾着露水的叶子，正好落在管家的手背上。那叶子像带着刺，管家"哎哟"一声缩回手，手背竟红了一片，像是被毒虫蛰了。

"邪门了！"管家啐了口唾沫，指挥恶奴，"给我抢！出了事老爷担着！"

恶奴们刚要上前，槐树上突然掉下根枯枝，"啪"地砸在管家头上，砸出个大包。周围的邻居远远看着，没人敢出声——张大户是这一带的土皇帝，他弟弟在京城里当差，谁也惹不起。

二、树影拦路

阿鸾被恶奴拖走时，死死抓着槐树的根须，指甲缝里渗出血来，染红了树下的泥土。老槐树的叶子簌簌往下掉，像是在哭，树影在地上晃来晃去，竟慢慢缠成了根绳子，绊得恶奴们东倒西歪。

"这树成精了！"有个恶奴吓得腿肚子转筋，"管家，要不。。。算了吧？"

"算个屁！"管家捂着头上的包，"一棵破树能奈我何？带回去烧了劈柴！"

他们把阿鸾塞进辆马车，往张府赶。路过街角的土地庙时，马突然惊了，前蹄腾空，差点把车掀翻。管家探头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挡路？"却见庙门口的土地爷泥像，不知何时转了个方向，脸正对着马车，手里的拐杖像是指着他们。

"装神弄鬼！"管家让恶奴用鞭子抽马，马车才勉强往前走。可没走多远，又被老槐树的影子拦住了——明明是大晴天，路上却投下片浓荫，像道无形的墙，马车怎么也过不去。

"邪门！邪门！"车夫吓得跳下来，"这影子。。。跟城南那棵老槐树一模一样！"

管家探头一看，果然见那树影的裂缝里，像是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心里发毛，却硬撑着喊道："怕什么？不过是些树精鬼魅！等把这小娘子献给老爷，我就带人把那破树砍了！"

话音刚落，马车上的帷幔突然被风吹起，露出阿鸾苍白的脸。她望着那片树影，突然喊起来："槐爷爷救我！"

树影晃了晃，竟伸出根枝条似的影子，缠住了马车的车轮。车轮"嘎吱"响了一声，彻底不动了。

三、狂悖之语

张大户的宅院雕梁画栋，正厅里摆着桌酒席，他搂着个花枝招展的小妾，喝得满脸通红。管家把阿鸾拖进来，推得她跪在地上："老爷，人带来了，就是性子烈了点。"

张大户眯着眼打量阿鸾，舔了舔嘴唇："不错不错，细皮嫩肉的，比家里这几个强。"他踹了阿鸾一脚，"给我磕三个头，认我做老爷，以后保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阿鸾咬着唇不说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识抬举！"张大户把酒杯摔在地上，碎片溅到阿鸾手边，"你爹娘死的时候，是谁给你买的棺材？是我！现在让你报答我，是天经地义！还敢跟我犟？"

他突然凑近阿鸾，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股酒气："我告诉你，这世道就是这样，有钱有势就是王法！忠孝仁义值几个钱？我弟弟在京城里，杀个人都能用钱摆平，何况你个小孤女？"

旁边的小妾娇笑着帮腔："妹妹就从了吧，跟着老爷有好日子过，何必守着那穷酸的本分？"

张大户哈哈大笑："就是！本分能当饭吃？我抢你的地，占你的人，你能奈我何？去告官啊！看官是帮你这穷鬼，还是帮我这纳税大户！"

他伸手去捏阿鸾的下巴，阿鸾猛地偏头躲开，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张大户疼得嗷嗷叫，一脚把阿鸾踹倒在地："给我打！打到她服软为止！"

恶奴们刚要上前，突然听见"轰隆"一声，院门口的影壁墙塌了，碎砖堆里，竟混着些槐树叶——明明离老槐树隔着半条街。

西、槐灵入梦

关羽带着周仓路过洛阳城，住进了城南的客栈。夜里，他刚合上眼，就梦见棵老槐树，树缝里站着个穿粗布裙的姑娘，对着他哭，眼泪落在槐叶上，变成了血珠。

"君侯，您咋了？"周仓被他的动静惊醒，见他额头上全是汗，"是不是做噩梦了？"

关羽坐起身，想起梦里的情景："这附近有棵老槐树，住着个叫阿鸾的孤女，怕是出事了。"

两人连夜往贫民窟赶，刚到老槐树下，就见树身的裂缝里渗出些暗红色的汁液，像在流血。树下的茅草棚被拆了，只剩下堆碎木片，旁边还扔着件被撕破的粗布裙，正是阿鸾常穿的那件。

"君侯你看！"周仓从树洞里掏出块玉佩，上面刻着个"鸾"字，玉佩沾着些泥土，土上还留着脚印，"是张大户家的人！我认得这鞋印，他家恶奴都穿这种厚底靴！"

老槐树突然"哗啦"响了一声，几片叶子飘到关羽手里，叶面上竟显出字来："张府。。。地牢。。。"

"走！"关羽攥紧玉佩，偃月刀在夜里泛着冷光，"去张府！"

五、树缚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