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把香蕉皮扔在桌子上,“我有得选吗?你离我这么近干嘛?不要动手动脚的我告诉你,这里人多眼杂,到时候又说我行为不检点,我的名声就是这么被你们搞臭的。”
浮聂跟狗似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一会给他擦嘴一会又把玩他的头发,梵芃在一旁都没眼看,浮聂拽着夙夜的袖子,“我就是想陪你坐会,没有别的想法,你别走,我不乱动了好不好?我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想你想得不行。”
夙夜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走,让辛野给他倒了一杯酒,“每天不想着怎么多渡几个鬼攒功德,想我做什么?”
“想你也可以攒功德。”浮聂倒是没皮没脸,只要夙夜愿意听,他什么情话都能说出口。
人人都说冥王性情古怪,脾气火爆,不好相与,可他明明就是喜怒张扬,什么都写在脸上,好猜得很。
待众人落座得差不多后,穿戴威严的帝君领着太子御合还有大司命成衍从台阶上慢慢走上来,清明跟在成衍的身后,而御合的身后跟着的,竟然是宋煜庭!
御合竟然在这样的场合将宋煜庭带了出来!
穿着月牙色华袍的宋煜庭亦步亦趋地跟在太子御合的身后,他如同往昔一样,唇红齿白,明媚动人,一头如瀑的长发披在脑后,只用一根白色的发带绑了寸缕,又平添几分柔弱风情。
在看到宋煜庭的那一刻,夙夜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握成了拳头,浮聂见状,揶揄道:“那个人,比不得你。”
夙夜没有接话,帝君在他面前路过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他侧过身打量了夙夜一眼,道:“阿夜,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
夙夜连屁股都没有抬一下,“还活着。”
帝君捋了把胡子,不知道是发自内心还是戏谑,“死性不改,看样子过得还不错。”
清明给夙夜使了几次眼神,他都没有理会,兀自倒了一杯酒,朝帝君道:“多谢帝君夸奖。”
御合微微蹙眉看着夙夜,紧接着夙夜就感觉到从御合的身后投来更为犀利的目光,如有实质一般。
夙夜抬眸对上了宋煜庭,就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一副人前和善模样。
“听说太子殿下身后跟着的那位,是太子殿下在凡间渡劫时的贵人,太子殿下渡劫归来后,便将他提了上来。”
“我怎么听说不是这样的?听说这位宋公子是太子殿下去冥界找回来的魂魄。”
“是啦,我也听说了,太子殿下为了给这宋公子筑肉身,可是用自己的精血养了那瑶池的圣莲多日,才给这宋公子的魂魄一个安身之处。”
“你们的意思是,这太子殿下,渡劫归来,就断了袖?”
“倒也不清楚真假,不过太子殿下日后还是要正儿八经娶个太子妃的,身边来来往往,怕也不得厮守。”
身后的神君七嘴八舌开始猜测宋煜庭的身份,浮聂不耐烦地回过头瞪了他们一眼:“一群大老爷们在这里呱噪什么?那么喜欢聊八卦怎么不聊聊自己的?太行神君,我记得你前不久在凡间诓骗了女子,现在惹得太行那一带不安生吧,这件事还没捅到天宫,你就自求多福吧,还有蓬莱神君,蓬莱前不久出了疫情,这件事你一直瞒着我看你瞒得住几时……”
浮聂揭别人的短的时候,丝毫不会留情面,那些神君的一些隐私事被浮聂这样当面说出来,纷纷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知道浮聂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惹怒他没什么好下场,便纷纷都住了口。
夙夜给浮聂倒了一杯酒,道:“你发火做什么?”
浮聂一口闷了下去,道:“听着不舒服。”
夙夜知道他是怕自己听了不舒服,只是自己也倒没有多在乎。
夙夜抬眼看向御合坐着的位置时,愕然发现他竟然正在看着自己,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夙夜慌乱地低下了头。
辛野规规矩矩地坐在夙夜身旁,小心地扯着夙夜的袖子,低声道:“师父,为什么我每次见太子殿下,都有一种奇怪地感觉?”他没有同夙夜讲昨晚太子殿下来天星宫的事,想来想去对夙夜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瞬间夙夜方寸大乱起来,他抓起辛野的手腕,护在他心口的结界没有破碎,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出来异样。他后背微微沁出汗,“是不是因为太子殿下长得好看?”
辛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落座差不多后,清明也顾不得有失礼仪挤到了夙夜的身侧,同他一起挤过来的还有离海,夙夜被挤得受不了,没好气地冲离海道:“你家殿下在那里,你挤这里来做什么?不去伺候你家殿下吗?”
离海看了一眼坐在帝君身侧的太子殿下,他身旁的宋煜庭正殷殷切切地剥着葡萄,顾盼风流,在旁人眼里可能是红袖在怀,可在离海看来满是不堪入目。
每每想起宋煜庭夹着嗓子对他家殿下说话,离海都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连忙贴紧了夙夜,“灵主,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要是不喜欢我,那我走就是了。”
辛野看着他紧拽着夙夜的衣袖,挑了挑眉,“那你走呗,还拽我师父的袖子做什么?”
离海哼了一声,继而委屈巴巴地看着夙夜,夙夜只得无奈地递给他一块糕点,“罢了罢了,挤着吧。”
离海得意地朝辛野扬了扬下巴。
清明看着夙夜苍白的脸,见夙夜时不时跟他们几个玩闹打趣,清明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看着夙夜把一壶酒又喝完后,清明按住了他的手,“阿夜,别喝了。”夙夜“嗯”了一声,清明接着道:“今日设宴不仅是为了昭告神界太子殿下渡劫归来,帝君准备择日将帝君之位传给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