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臣也站起来,说:“你雅琴是个好姑娘,这口酒我喝了!”
说着,“咕咚”又是一大口。
可丁一鸣端着酒碗的手却仍不往回缩,抖抖索索,忽然,手一松,海碗滑落下来,小半碗的酒正泼到罗汉臣的衣衫上。
罗汉臣虽醉,却也手急眼快,一手接住了酒碗。
丁一鸣颓然地坐下,伏在桌上。
“他醉了,真的醉了。他酒量不行,太不行了。”罗汉臣有些得意地说。
“汉臣,你也别喝了。把衣衫脱下来让雅琴洗洗,还来得及晾干。酒泼在衣衫上,黏黏糊糊的,不舒服。”孙老太说。
在酒意朦胧中,罗汉臣正感到浑身不自在,想也没想,就将衣衫解开脱下。
孙老太的心“怦怦怦”地跳。
王雅琴面红耳热,但秀目仍盯着罗汉臣。
罗汉臣健硕的身体暴露出来。
古铜色的肌肤闪着油亮,发达的胸肌如雕刻一般。
然而,罗汉臣的左胸部除了有浅浅的疤痕印记,并没有黑蝴蝶的胎记!
如潮水退却,孙老太的心里只剩下失落的卵石,杂乱地嵌在污泥之中。
罗汉臣不是孙家的后人!
王雅琴看看孙老太皱褶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拿着罗汉臣的衣服出去了。
罗汉臣隐约察觉到孙老太的变化,说:“奶奶,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丁一鸣伏在桌上,头昏昏的,但耳朵似乎特别灵敏,他们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罗汉臣的话,他猛地挣扎起来,说:“奶奶怎么了?”
孙老太说:“我挺好的。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睡了一会好多了。”丁一鸣说。
“你们喝了酒,还要吃点饭。我给你们盛去。”
孙老太给他们各盛了一碗饭。
两个人埋头扒饭。
“也吃点菜。”
孙老太夹了一口菜给罗汉臣,又夹了一口菜给丁一鸣,好像很随意地问:“一鸣,你娘是哪里人呀?”
“说起来,我跟你们这儿有缘。”
丁一鸣兴奋地说。
“这么说,你娘也是我们这附近的人?”
一点意外的希望从孙老太的心里升起。
“听我娘生前说过,我姥姥家就在这北边不远的地方。”
“哦,那她怎么会嫁到城里去的呢?”
孙老太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姥姥姥爷死得早,我娘很早就成了孤儿。那一年,她摘了些芦苇叶偷偷到城里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