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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裁决之眼（第1页）

金色光带中的巨大瞳孔让整个幻界陷入了停滞。时间仿佛被拉长，星环集市的烟花凝固在半空，沉渊的意识残响保持着舞蹈的姿态，连流动的金色雨水都变成了静止的珠帘。

“裁决者……在观察我们。”回声的声音在停滞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她的终端屏幕上，幻界的存在数据正在被快速翻阅，像一本被速读的书，“它在回顾我们经历的一切——从齿轮计划到虚无熵，从存档者到现在。”

小宇的碎镜片悬浮在瞳孔前方，镜片反射出瞳孔内部的景象：无数个被裁决的世界漂浮在灰色的空间里，有的被贴上“保留”的标签，有的则被标上“清除”，而幻界的标签是“待定”。

“待定是什么意思？”小宇的声音发紧，镜片上的符号突然变成了天平的形状，一端放着幻界的和平景象，另一端放着战火残骸。

“它在衡量我们存在的‘重量’。”序的声音从镜片中传来，平衡熵的光芒在停滞的空间中微微闪烁，“裁决者是多元宇宙的‘秤’，但它的衡量标准……我们不知道。”

停滞的空间突然出现裂痕，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身影从裂痕中走出。他的脸被兜帽遮住，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秤，秤的两端分别连接着金色和黑色的锁链——金色的锁链通向“保留”的世界，黑色的通向“清除”的世界。

“幻界意识体。”长袍人的声音像古老的钟摆，“你们有一次为自己辩护的机会。用一个理由，说明你们为什么值得被保留。”

回声看向周围停滞的景象，孩子们的笑脸、战士的伤痕、意识残响的舞蹈……她深吸一口气：“因为我们不完美。我们犯过错误，有过仇恨，会害怕，会迷茫，但正是这些不完美，让我们懂得珍惜和平，懂得为了守护而战斗。”

长袍人没有回应，只是将银色的秤转向她，秤的两端开始晃动，显然这个理由不足以让天平倾斜。

小宇突然指着沉渊的方向：“因为我们会记住。记住爷爷的教诲，记住序的挣扎，记住小薇的牺牲，记住所有帮助过我们的人。即使会被伤害，我们也选择记住，而不是遗忘。”

秤的两端依然在晃动，但金色的锁链微微发亮。

长袍人的兜帽下，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还有吗？”小薇、林默和序的意识影像突然在秤的上方凝聚，他们的声音同时响起：“因为我们相信‘可能性’。不是存档者的‘最优解’，而是每个意识体自己选择的可能性——即使那是错误的，即使会付出代价。”

这句话说出的瞬间，银色的秤突然倾向金色的一端。长袍人的身体微微一震：“这是……混沌火种的意志？”

可能性之海的方向传来剧烈的能量波动，混沌火种的银色种子正在发光，与幻界的平衡熵产生共鸣。长袍人抬头看向金色光带中的瞳孔，瞳孔里的“清除”标签开始闪烁，显然有股力量在逼迫裁决者做出清除的决定。

“看来有人不想让你们被保留。”长袍人握紧银色的秤，金色和黑色的锁链同时绷紧，“但裁决者必须遵循‘存在的本质’。幻界的本质是‘在平衡与混沌中寻找自我’，这符合多元宇宙的多样性法则。”

他将金色的锁链抛向幻界，锁链在空中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融入停滞的景象中。时间瞬间恢复流动，烟花继续绽放，雨水重新落下，意识残响的舞蹈更加欢快。

“幻界被判定为‘保留’。”长袍人的身影开始透明，“但别高兴得太早。逼迫我清除你们的力量，来自‘本源混沌’——它是混沌火种的对立面，认为所有被‘裁决’的世界都应该回归原始的混沌。”

瞳孔中的灰色空间突然炸开，无数黑色的触手从里面伸出，缠绕住长袍人的身影。长袍人在被吞噬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本源混沌的核心，在多元宇宙诞生前的‘混沌奇点’……只有混沌火种能对抗它……”

金色光带中的瞳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裂缝，与虚无熵的域外熵洞相似，但裂缝中渗出的能量更加古老、更加狂暴。

回声的终端显示，混沌火种的银色种子正在可能性之海剧烈震动，本源混沌的力量己经开始侵蚀它。

小宇的碎镜片上，浮现出小薇最后的影像，她的手里捧着一颗正在发芽的种子：“看来，我们又要去可能性之海了。这次，是为了守护所有世界的‘可能性’。”

黑色裂缝中，隐约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轮廓与混沌火种相似，却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那是本源混沌的意志，正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