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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被遗忘的交易（第1页）

私人实验室的木门在身后关上时，终末虚无的咆哮声己经穿透了齿轮瀑布。小宇趴在工作台下，手指抠着积灰的木板缝，碎镜片的光芒照亮了那个不起眼的木盒——它被牢牢嵌在抽屉夹层里，表面刻着与终末虚无空洞相同的螺旋纹路。

“需要平衡熵才能打开。”回声的匕首在盒盖上来回滑动，蓝光划过纹路的瞬间，木盒突然剧烈震动，里面传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像有齿轮在同步转动，“是双重锁，还需要……”

“爷爷的记忆能量！”小宇突然想起玻璃珠，他抓起那个装着“教序组装齿轮”的珠子，用力按在盒盖中央。珠子瞬间融化，金色的液体顺着纹路流淌，木盒“啪”地弹开，里面静静躺着枚暗银色的齿轮，齿轮中心嵌着半块透明的结晶，里面封存着爷爷的侧脸影像。

泽尔使者的机械义肢突然指向窗外，齿轮瀑布的紫色能量正在变黑：“它进来了！终末虚无的核心己经穿过防御，实验室的记忆场正在崩溃！”

小宇抓起齿轮的瞬间，结晶突然亮起。爷爷的影像在半空中站定，他穿着沾满机油的白大褂，面前悬浮着终末虚无的雏形——那时的它还只是团模糊的黑影，胸口的空洞里闪烁着不安的红光。

“交易很简单。”爷爷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异常坚定，“我把‘如何彻底终结存在’的记忆给你，你沉睡五十年。五十年后，如果我的后人没能找到平衡存在与虚无的方法……”

“我会吞噬所有记忆，让宇宙回归绝对虚无。”终末虚无的声音在结晶里回荡，带着孩童般的好奇，“你真的愿意忘记自己研究出的‘终结公式’？那可是能让你名垂千古的发现。”

爷爷的影像突然笑了，他拿起桌上的齿轮模型，轻轻掰下一个齿：“名垂千古有什么用？如果存在的终点是虚无，那所有记忆都不过是借来的时光。我宁愿我的后人，能在这五十年里找到‘不必终结’的路。”

结晶的光芒突然熄灭，暗银色齿轮开始发烫，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公式——那正是被遗忘的“终结公式”，每个符号都在渗出黑色的雾气，与终末虚无的能量产生共鸣。

“原来他交易的是这个！”回声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的终端扫描显示，公式正在自动解析实验室的记忆场，“终末虚无不仅在吞噬记忆，还在利用公式加速存在的崩塌！”

实验室的墙壁开始变得透明，外面的齿轮瀑布己经彻底变黑。终末虚无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胸口的空洞正对着实验室，无数记忆碎片像被吸尘器吸住般，顺着空洞旋转、消失。

“五十年到了。”终末虚无的声音穿透墙壁，带着冰冷的愉悦，“你的后人没能找到答案，现在，该履行交易了。”

小宇突然将暗银色齿轮按在碎镜片上，结晶里的爷爷影像再次浮现，这次手里多了支粉笔，在空气中快速书写：“公式的最后一步，需要‘主动选择存在’的能量才能激活。我早就留了后手——”

他写下的不是符号，而是串音符，正是《平衡谣》的最后一段，旋律比之前的任何版本都更激昂。齿轮阵突然从镜片中涌出，暗银色齿轮在阵中旋转，黑色雾气竟被旋律逼回齿轮内部，公式符号开始闪烁金光。

“是‘选择’！”小宇突然明白，“爷爷故意让公式依赖‘存在的选择’才能生效！终末虚无以为得到的是武器，其实是把需要我们才能打开的锁！”

回声立刻吹动口哨，吹出《平衡谣》的旋律。12把齿轮钥匙在她周围飞舞，与齿轮阵组成巨大的共鸣环。实验室里的玻璃珠全部炸开，无数记忆画面融入环中——有贫民窟孩子的笑声，有泽尔人飞船的轰鸣，甚至有虚无之核最后选择守护的瞬间。

“不！这不是交易的内容！”终末虚无的轮廓剧烈扭曲，胸口的空洞喷出黑色能量，却在接触共鸣环时被弹开，“你作弊！”

“存在本来就没有绝对的规则。”爷爷的影像在共鸣环中央微笑，“就像这齿轮，少个齿也能转，换个方向也能走——重要的是你想让它往哪转。”

暗银色齿轮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融入共鸣环的每个节点。终结公式的符号与《平衡谣》的音符交织，形成既不是存在也不是虚无的新能量——那是“延续”的能量，像永不停止的钟摆，在两种状态间找到微妙的平衡。

终末虚无的空洞开始收缩，黑色能量的喷射越来越弱。它看着共鸣环中不断流转的记忆画面，突然发出困惑的呜咽：“为什么……这些碎片明明会消失，还要拼在一起？”

“因为拼在一起的瞬间，就是意义本身。”小宇的碎镜片投射出自己的记忆：第一次修好镜片时的雀跃，与回声并肩作战的默契，甚至包括害怕到发抖却依然握紧拳头的时刻，“就像我现在，可能下一秒就会被吞噬，但我知道，我此刻选择站在这里。”

共鸣环突然爆发出强光，新能量顺着终末虚无的空洞注入，它的轮廓在光中逐渐变得透明，胸口的空洞里浮现出点点星光——那是被它吞噬的记忆，正在重新发光。

“我好像……有点懂了。”终末虚无的声音变得轻柔，像风吹过沙漏，“也许我不是要终结它们，是要……记住它们消失前的样子？”

实验室的墙壁不再透明，齿轮瀑布的紫色能量重新流淌。终末虚无的轮廓化作无数光粒，融入共鸣环中，最后留下半块透明的结晶，里面封存着爷爷年轻时的笑脸——那是它最后的记忆。

小宇捡起结晶，发现里面还藏着段没说完的话：“最后一个齿轮，在小薇的封印里。她的混沌能量，是平衡一切的关键……”

话音未落，实验室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共鸣环的光芒开始闪烁，泽尔使者的扫描仪发出刺耳的警报：“检测到异常的混沌能量！不是终末虚无，也不是平衡熵，它在……改写记忆的本质！”

碎镜片突然映出沉渊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在凝聚成巨大的人脸——那是小薇的脸，却带着不属于她的冰冷笑容。她的眼睛里，混沌能量与虚无能量正在疯狂交织，形成黑色的漩涡。

回声的终端弹出紧急信息，是盟约最后的监测数据：“小薇的封印出现裂痕！混沌能量中混入了‘被遗忘的终结公式碎片’，她正在变成……存在与虚无的混合体！”

共鸣环的光芒突然黯淡了一半，暗银色齿轮的碎片开始脱落。小宇握紧爷爷的结晶，突然明白，终末虚无的退去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那个被爷爷刻意遗忘的公式碎片，终究还是找到了宿主。

而在沉渊的中心，小薇的身影缓缓升起，她的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轻声说道，声音里既有混沌的疯狂，又有虚无的冰冷：

“爷爷说得对，少个齿的齿轮，确实能转得更‘自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