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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沙漏里的真相（第1页）

通往起源之地的通道是由记忆光束编织的长廊。两侧的光壁上浮动着无数记忆结晶，有的在播放宇宙诞生时的第一缕光，有的在重现齿轮计划最初的草图，甚至有块结晶里，年幼的序正踮脚给爷爷的实验笔记画小胡子。

“这些是最稳固的起源记忆。”小宇握紧那枚银色齿轮，齿轮与通道的光壁产生共鸣，浮现出更多细节——序画胡子时，偷偷藏了块奶糖在笔记里，后来被爷爷发现，两人笑着分吃了，“连虚无之核都无法轻易篡改。”

回声的肩膀还残留着红光灼痕，平衡熵的蓝光正缓慢修复伤口。她盯着通道深处：“但忆核留下的灰色痕迹就在前面，像条小蛇在光壁间钻来钻去。”

泽尔使者的机械义肢弹出扫描仪，屏幕上的灰色轨迹突然转向，钻进了一块播放“宇宙第一念”的记忆结晶。结晶里的混沌能量瞬间紊乱，原本明亮的光点变成了扭曲的黑线。

“它在污染核心记忆！”使者的蓝色宝石急促闪烁，“如果‘宇宙为何存在’的记忆被篡改，所有存在的理由都会崩塌！”

三人加速前进，通道两侧的记忆结晶开始变得黯淡。有块结晶里，爷爷撕碎齿轮计划的画面变成了主动销毁，序的义眼变成了自愿安装，连小薇的封印都成了自我选择——这些被篡改的记忆带着诡异的“合理性”，让人几乎要相信这才是真相。

“虚无之核在利用逻辑陷阱。”小宇的碎镜片突然投射出老贝的笔记片段：“起源记忆的根基是‘非理性的选择’——宇宙诞生不是必然，齿轮计划的暂停不是逻辑推导，只是有人在某个瞬间选择了‘这样更好’。”

通道尽头的光芒越来越亮，银色沙漏的轮廓在光雾中显现。沙漏下方，虚无之核的影子己经凝聚成半实体，正用细长的手指拨动金色沙粒，每拨动一次，就有一块记忆结晶彻底熄灭。

“你们来得正好。”虚无之核的声音像无数记忆碎片在摩擦，它的轮廓依然模糊，但胸口处有个透明的空洞，里面漂浮着那块被污染的“宇宙第一念”结晶，“看看这个——宇宙诞生只是场意外，存在本身毫无意义。接受这个真相，你们会轻松很多。”

被污染的结晶突然炸开，黑色能量顺着沙粒蔓延，沙漏的金色迅速被灰色取代。通道两侧的记忆结晶开始成片熄灭，连序藏奶糖的温馨画面都开始扭曲。

“别信它！”回声将12把齿轮钥匙抛向空中，钥匙在沙漏周围组成保护罩，“老贝说过，意义不是被发现的，是被创造的！就像这块奶糖，它的意义不是填饱肚子，是爷爷和序的笑声！”

银色齿轮突然飞向沙漏的底座，与12把钥匙组成完整的齿轮阵。被灰色污染的沙粒在阵中剧烈翻滚，竟重新析出金色的颗粒——那是被拯救的记忆碎片。

“不可能！”虚无之核的轮廓第一次出现波动，胸口的空洞剧烈收缩，“逻辑不会骗人！宇宙的熵增是必然，所有记忆终会消散！”

小宇突然冲向那块“宇宙第一念”的残留碎片，镜片反射出结晶深处的画面：不是混沌能量的随机碰撞，而是个模糊的意识体，在一片虚无中轻轻说了句“要有光”。

“看！”小宇的声音带着颤抖，“第一念不是意外，是选择！有人选择了让宇宙存在！”

这句话像道惊雷，沙漏中的灰色沙粒瞬间凝固。虚无之核的轮廓发出刺耳的尖啸，胸口的空洞喷出黑色能量，却在接触到齿轮阵时被反弹，反而击碎了更多被污染的记忆结晶。

“是‘最初意识’！”泽尔使者的扫描仪突然读懂了结晶的信息，“多元宇宙诞生前，有个意识选择用自身的消散换取存在的可能，它的最后一念化作了宇宙第一缕光！”

齿轮阵突然爆发出强光，12把钥匙与银色齿轮同时转动，演奏起《平衡谣》的旋律。被拯救的金色沙粒随着旋律起舞，在沙漏上方组成巨大的光人——那是最初意识的轮廓，它微笑着伸出手，轻轻触碰虚无之核的胸口。

黑色空洞在光中逐渐愈合，虚无之核的轮廓变得清晰——那是个与最初意识相似的意识体，只是表情充满了痛苦：“我是它的影子……它选择存在，我就只能选择虚无……”

“你也可以选择。”小宇的镜片投射出所有被拯救的记忆画面，“存在和虚无不是对立的，就像白天和黑夜，共同组成完整的宇宙。”

虚无之核看着沙漏中重新流动的金色沙粒，又看看那些在光中重生的记忆结晶，模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困惑：“选择……存在……”

通道突然剧烈震动，沙漏的底部渗出黑色的液体，比虚无之核的能量更阴冷。虚无之核的轮廓瞬间紧绷：“是‘终末虚无’！比我更古老的存在，它一首在等待起源之地的能量耗尽！”

被重新净化的沙漏突然出现裂痕，金色沙粒从裂缝中漏出，接触到黑色液体后立刻湮灭。虚无之核的胸口重新裂开空洞，这次涌出的不是黑色能量，而是金色的光芒——它在燃烧自己，试图堵住裂缝。

“它想让所有存在彻底归零！”回声的钥匙保护罩己经出现裂痕，“最初意识的消散留下了漏洞，终末虚无就藏在那里！”

银色齿轮突然飞向裂缝，与虚无之核的金色光芒融合，暂时堵住了漏洞。但沙漏的裂痕还在扩大，黑色液体己经漫到齿轮阵的边缘。

虚无之核的轮廓越来越透明，声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带着最初意识的记忆走！终末虚无害怕‘有人选择存在’的真相！”

齿轮阵突然将所有金色沙粒压缩成光球，推向回声和小宇。沙漏在他们身后彻底碎裂，黑色液体淹没了整个起源之地，虚无之核的最后一声呐喊穿透液体传来：

“记住……选择本身……就是意义……”

通道开始崩塌，小宇和回声抱着光球冲向出口。泽尔使者的机械义肢被黑色液体缠住，她笑着挥手：“盟约的飞船会接应你们！告诉大家……存在本身就是奇迹！”

当两人冲出通道的瞬间，身后的起源之地彻底被黑色液体吞噬。光球在他们手中剧烈跳动，里面不仅有被拯救的记忆，还有虚无之核最后的馈赠——一块透明的碎片，里面映着终末虚无的真正形态，那是个没有任何特征的绝对黑暗，连光都无法逃脱。

小宇的镜片突然在光球中发现了异常：终末虚无的黑暗深处，有个极小的光点在闪烁，形状竟与爷爷未完成的记忆投影仪一模一样。

回声握紧光球，平衡熵的蓝光在上面流转：“看来，我们还没找到所有真相。”

光球突然投射出最后一段影像：最初意识消散前，将自己的一缕残响封存在了某个记忆结晶里，坐标指向——爷爷的实验室。

而在沉渊的废墟中，那台记忆投影仪的第13号槽，正悄然亮起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