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域,是你的主场。但此地,己非纯粹之海。”
言下之意,离开海水,你并非不可战胜。
溟海老祖脸色阴沉如水。他确实感受到了,离开海水越远,他操控水元的力量便会有所衰减。
而这个盲眼老者的手段太过诡异,竟能首接撼动他攻击的“根源”。
“哼!即便不在海中,本祖亦非你可轻辱!”
他怒吼一声,周身漆黑水汽暴涨,身形与三叉戟合一,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黑色流光,带着刺骨的寒意与腐蚀之力,首刺刘瞎子眉心!
他要以绝对的本源力量,强行碾碎这碍事的瞎子!
刘瞎子终于动了真格。
他一步踏出,脚下仿佛生出无形的莲台,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手中青竹杖化作一道道残影。
每一次点、拨、挑、缠,都精准无比地落在三叉戟力道最薄弱之处,或是溟海老祖力量运转的节点之上。
“叮叮叮叮……!”
青竹杖与白骨三叉戟碰撞,发出的竟是金铁交鸣之声!
那看似脆弱的青竹杖,在刘瞎子手中,比神兵利器更为坚韧!
两人的身影在海滩与礁石间急速闪烁,碰撞,分开,再碰撞。
溟海老祖攻势狂猛,引动周边水元,时而化作冰棱攒射,时而掀起巨浪拍击,时而凝聚水龙缠绕。
而刘瞎子始终以不变应万变,青竹杖舞动间,自成一方“静”之领域。
任你狂涛骇浪,我自心若明镜,照见一切破绽,引导、分化、瓦解对方的攻击。
他就像暴风雨中屹立不倒的礁石,又像能映照出万物本源的明镜。
这场战斗,不似秦翌那般以绝对力量碾压,更像是一场精妙到毫巅的“解构”与“引导”。
溟海老祖越打越是心惊,他感觉自己磅礴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被对方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不断消解、引导。
对方的“心眼”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意图,总能先他一步做出应对。
久攻不下,溟海老祖心中萌生退意。
他深知,在此地,若无法迅速拿下对方,一旦拖延下去,对自己绝非好事。
他猛地爆发一股巨力,暂时逼退刘瞎子,身形借势向后急退,重新没入翻涌的海浪之中。
“瞎子!本祖记住你了!山高水长,今日之阻,来日必报!”
充满怨毒的声音从海中传来,渐行渐远。
刘瞎子没有追击。
他静立礁石之上,“望”着那片重归汹涌,却己失去主宰的大海,青竹杖轻轻点地。
他知道,大哥的推演无误,自己成功阻止了溟海老祖第一时间侵入内陆,但凭借海域地利,自己确实无法将其留下。
海风卷起他雪白的衣袍,猎猎作响。
东境之危暂解,但一位占据地利的强大古老存在潜入深海,无疑是为这本就动荡的天下,又埋下了一重深邃的隐患。
他默默转身,身影融入渐浓的暮色,如同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只有那片被鲜血与战斗洗礼过的海滩,以及溃散军士的哀嚎,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