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巨兽的引擎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在距离医院正门百米外缓缓停歇。
夜色下的宁静,被这突兀的寂静撕开一道口子。
前方的道路,被一堆废铜烂铁和生锈的铁丝网粗暴地堵死。
路障后面,十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三三两两地聚着,
手里的砍刀和钢管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微光。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脖颈处一条狰狞的剃刀纹身,像是盘踞的毒蛇,凶戾而丑陋。
他正用砍刀的刀尖,漫不经心地剔着自己黑漆漆的指甲。
当越野车的灯光扫过,他懒洋洋地抬起头。
目光掠过驾驶座,定格在副驾的瞬间,他那双浑浊的眼珠子,骤然亮起!
那是一种饿了三天的野狗,终于看到一块肥肉时,最原始、最贪婪的凶光。
他看清了苏清雪那张在光影下宛若神作的清冷脸庞。
“停车!”
光头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手里的砍刀首挺挺地指向车头,
声音里满是劣质酒精烧灼过的嘶哑与嚣张。
“这条路,爷爷我说了算!”
“想进医院找个窝?”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烂黄的牙,毫不掩饰的欲望如同黏腻的蛛网,一遍遍地刮过苏清雪的侧影。
“行啊!”
“车,留下。车上的所有东西,留下。”
“还有那个妞儿……”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下来,伺候好我们兄弟们!”
他身后那群乌合之众,瞬间爆发出阵阵污秽不堪的哄笑。
他们的眼神,像是无数只肮脏的手,迫不及待地想要撕开苏清雪身上那层圣洁的冷光。
车内的温度,仿佛在这一刻被抽空。
苏清雪那双琉璃般的美眸,冷得像是能冻结人的灵魂。
“老大……是剃刀帮的人……”
后座的侯三声音抖得像筛糠,压得极低,充满了生理性的厌恶。
“一帮什么都干的畜生。”
陈夜的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他只是伸出手,平静地熄灭了引擎。
“咔哒。”
一声轻响,越野车彻底沉寂下来,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
他推开车门,不急不缓地走了下去。
光头男看他这副从容的样子,只当是吓破了胆的软脚虾,脸上的狞笑愈发扭曲。
“小子,还挺识相!”
“快点!让你马子给老子滚下来!”
陈夜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缓缓扫过那一张张狰狞而愚蠢的脸。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们是自己滚,还是我帮你们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