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莲的话断绝了这桩“交易”的最后一丝可能性,连逢场作戏都不愿,直接撕破脸皮。
剑尖划破空气留下一线光痕,显然不是普通的剑气,灌注了灵力,说削铁如泥都是轻的。
杀意直奔知心大王而去,后者连忙翻身跃起,避开剑招。
“我五百年修为,真打起来你也讨不了好!”
“打了再说。”
姜怀愫在知心大王的袖口处荡来晃去,偏偏又有蛛丝吊着,不至于真正掉下去。她被颠得头昏脑涨,还得稳住心神观察局势,险之又险地看着妙莲的短剑数度与自己擦身而过。
洞内狭窄不便施展,碎石四溅,扬起的灰尘让本就昏暗的山洞能见度进一步降低。姜怀愫竭力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更多,直到知心大王被妙莲逼退到了洞外,视野才豁然开朗。
知心大王的喘息声又快又急,周身妖气激荡。她在袖中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儿,料想他应该是在方才的打斗中受了伤。
妙莲脸上也多了道血痕,血珠顺着伤口滚下来,他随意抹了一把,白嫩的脸蛋上晕开红痕,不像血迹,倒像是小孩嘴馋没吞净的石榴汁,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清香。
知心大王嗅到空气中的血香,鼻翼翕动了几下。盯着妙莲脸上的伤口,心中生出一股暴戾的冲动来——真想喝光他的血,再撕下他的肉吞进肚里。
相顾无言了两秒,双方再次战作一团。
这回知心大王的打法迅猛不少,像是被激出了火气。
与此同时他还想到了姜怀愫的可利用性——用蛛丝控制她左右移动,挡在自己面前,便是一道天然软盾。
姜怀愫心惊胆战,眼见着妙莲的短剑好几次砍到她面门前,像是真没有留情,只要知心大王死了就好,她活不活无所谓。
打斗持续了半刻钟,知心大王渐渐落了下风,心念一动,忽然变回原身,将自己整个缩在姜怀愫身后。
使出这般不光彩的战术,嘴里却还在放垃圾话:“来呀,想杀我就先从她尸体上跨过去!”
姜怀愫:“。。。。。。我觉得这样不好。”
知心大王不理她,继续对着妙莲嘴炮输出:“这么不顾及同伴性命,难怪她想离开你!”
姜怀愫:“我没有!”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知心大王跳来跳去地躲避剑气,“其实这只小鸟才是主谋,我是从犯。”
姜怀愫震惊于他的无耻,语速极快地为自己辩解:
“呸!明明是你意图与我合谋害人,被我坚定拒绝后恼羞成怒,绑了我来做人质。妙莲你别信他胡说八道,肯定是他打不过你,所以才乱说一气想要离间我们。”
“你们还需要离间啊?关系都已经差成这样。”知心大王佯装惊讶,“小鸟,你难道没看出来,他是真不在意你死活。”
“不,他只是面冷心热。”
这话说出来姜怀愫自己都不信,但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尽量捡些好听话哄着妙莲,意在唤醒此人为数不多的良知。
好歹相识一场,别真把她一剑穿心了。
“好啦,你别装了,既然你的性命威胁不了他,我们的原计划差不多也就失败了。你作为带头的,还不赶紧参与战斗,助我一臂之力?”
知心大王这个老不死的,依然没放弃对她的抹黑。大概是觉得此时捂她嘴会显得有点欲盖弥彰,于是选择与她坦然对峙,各执一词,就看妙莲信谁。
姜怀愫回过味儿来,觉得这只狡猾的蜘蛛多半是一开始就做好了这种打算,无论事成与否都将锅推到她身上,降低将来被哪吒寻仇的可能性。
她梗着脖子与他争论了半天,才发现妙莲早已停止进攻,就站在旁边,阴恻恻地看着他们。
她心里正没底,看见妙莲的表情,顿感大事不妙。不是吧,难道他们之间真的连这点信任也没有?
可是该说的都说完了,此时她只能干巴巴吐出一句:“你信我。”
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若隐若现,在此处打斗其实是相当危险的行为。稍不留神掉下山崖,就会被这片波涛汹涌的海域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