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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 无声的暖流与暗处的獠牙（第1页）

城中村的血腥与硝烟被彻底甩在身后，林枫回到那个亮着温暖灯火的小区时，己是凌晨。他将车停在楼下，没有立刻上去，而是坐在驾驶室里，指尖夹着那枚色彩鲜艳的邮票，借着车内灯反复审视。抽象的几何线条，大胆的配色，看不出任何出处，像是一个无意义的谜题。但那个伪装成技术人员的死士，临死前将其藏在如此隐秘之处，绝不可能是无用之物。

“伯爵”……邮票……还有那个被严密保护的、最终被腐蚀液销毁的数据。这些碎片在他脑中盘旋，却暂时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图像。他感到一张更加庞大、更加精密的网正在收紧，而自己似乎刚刚触碰到网的边缘。

他将邮票小心收好，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杀伐与冰冷尽数收敛，这才推门下车。

楼道里很安静，只有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起。走到家门口，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用钥匙开门，而是轻轻敲了敲。

里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门被拉开一条缝。苏婉清穿着睡衣，外面披了件外套，脸上带着未褪的睡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看到他站在门外，她似乎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复杂。

“回来了？”她低声问，让开了身子。

“嗯。”林枫走进屋，换上拖鞋，动作自然地如同任何一个晚归的丈夫。他敏锐地注意到，客厅的落地灯还亮着，沙发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绘本，旁边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水。她刚才似乎一首没睡，在客厅里等他。

这个发现让林枫的心微微触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滑过冰冷的心田。

“吵醒你了？”他问，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没有。”苏婉清摇摇头，走到餐桌旁，拿起水壶给他倒了杯温水，“甜甜刚睡踏实。”

林枫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两人都微微一顿，随即飞快地分开。一丝微妙的尴尬在空气中蔓延，却又不同于之前的尖锐对峙。

“事情……还顺利吗？”苏婉清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很轻，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林枫握着温热的杯子，感受着那一点暖意从指尖蔓延开来。他知道她在问什么，也知道她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解决了。”他给出一个简短的答案，没有细节，但足够清晰。

苏婉清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沉默再次降临，但这一次，沉默中似乎流淌着一种无声的、试探性的缓和。

“我去睡了。”她最终低声说了一句，转身走向卧室。

“晚安。”林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婉清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极轻地回了一句：“晚安。”

卧室的门轻轻关上，依旧没有落锁。

林枫独自站在客厅里，听着门内逐渐平稳的呼吸声，看着沙发上那本打开的绘本和那杯水，久久未动。这微不足道的细节，这声轻不可闻的“晚安”，比任何激烈的情绪都更让他心潮起伏。裂痕依旧存在，但似乎有某种东西，正在裂缝中悄然滋生，微弱，却坚韧。

他走到沙发旁坐下，没有开其他的灯，就着落地灯昏黄的光晕，闭上了眼睛。体内的“九幽煞气”缓缓运转，修复着今夜激战中消耗的精力，同时将他的感知提升到极致。家中的安宁需要守护，而外界的獠牙，并未因一夜的清理而收敛。

……

第二天清晨，阳光如期而至。

早餐的气氛依旧沉默，却少了之前的冰封之感。林枫默默地将煎蛋切成小块推到甜甜面前，苏婉清则习惯性地将他喜欢的小菜往他那边挪了挪。没有言语，只有细微动作间流淌的、心照不宣的默契。

将母女二人送到目的地后，林枫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离开。他将车停在幼儿园对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昨夜的行动虽然干净利落，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或者新的监视者。

他的耐心很快得到了回报。

一个穿着快递员制服、戴着鸭舌帽的男人，骑着电动车在幼儿园附近来回穿梭，视线却总是不经意地扫向幼儿园门口，尤其是在家长送孩子的高峰时段。他的动作看起来很熟练，但那份过于刻意的“自然”，以及帽檐下那双过于警惕的眼睛，逃不过林枫的感知。

又一个。

林枫的眼神冷了下来。这些苍蝇，真是没完没了。他拿出卫星电话，无声地发出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