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么人!”为首的队率厉声喝道。
王允和貂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张济却是不慌不忙,甚至有些不耐烦地催马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晃了晃:“瞎了你的狗眼!胡轸将军麾下办事,滚开!”
那队率看清腰牌,又瞥了一眼张济身后那辆不起眼的马车,气焰顿时矮了半截,连忙陪着笑脸让开了道路。
张济得意地哼了一声,催马而过,嘴里还低声骂骂咧咧:“一群不长眼的东西,等老子当了校尉,第一个就办了你们。”
他的嚣张与短视,让车厢内的李玄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样的人,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能披荆斩棘,用不好,第一个伤到的就是自己。
马车又行了一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
洛阳南门,宣阳门,到了。
与城中其他地方的混乱不同,这里,死寂一片。
高大的城楼在夜色中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城墙上,每隔十步便插着一支熊熊燃烧的火炬,将城门上下照得亮如白昼。
城门洞开,但门前却列着一个方阵。
一个由数百名士兵组成的,纹丝不动的方阵。
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铁甲,手持长戈,静静地伫立在寒风中。火光照在他们冰冷的面甲上,反射不出任何光芒,仿佛连光线都被他们身上的杀气吞噬了。他们不像人,更像是一群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铁铸傀儡。
陷阵营!
即便不认识帅旗,光是看到这支军队,李玄的脑海中就立刻跳出了这三个字。
只有高顺,才能练出如此纪律严明、杀气内敛的军队!
马车的车轮,停下了。拉车的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前方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不安地刨着蹄子,打着响鼻。
巷子里的喧嚣,街道上的混乱,在这里荡然无存。空气中,只有风声,和那数百人若有若无的、整齐划一的呼吸声。
张济脸上的得意,也终于凝固了。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强自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催马上前了几步。
他想好了说辞,准备像刚才那样,先报出胡轸将军的名号,再亮出焦尾琴这个“大杀器”。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一个声音,从城楼之上传了下来。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像一块冰冷的铁,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来者,下马。”
只有简简单单的西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张济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他抬头望去,只见城楼的女墙边,一道孤高的身影正静静地凭栏而立,夜风吹动着他身后黑色的大氅,猎猎作响。
那人,正冷冷地俯瞰着他们,目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