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嶷!”他念出一个名字。一名面容冷峻、眼神如电的年轻将领应声出列,他原是御林军中的神射手,箭术超群。
“命你统领弓弩营!我要你的箭,能遮天蔽日,能射穿魏酋的咽喉!”
“末将领命!”张嶷抱拳,声音铿锵。
“李球!”又一名将领出列,他身材魁梧,臂长腰圆,是傅佥旧部,以勇力著称。
“命你统领刀盾营!我要你的阵,如铜墙铁壁,能抵御最狂暴的冲击!”
“末将遵令!”李球声如洪钟。
最后,刘谌的目光投向傅佥身边一位沉默寡言、却气势沉雄的壮汉。他叫霍戈,并非名门之后,而是在上次守城战中表现出色,被破格提拔的基层军官,尤其擅使长柄重兵器。
“霍戈!”
“末将在!”霍戈踏前一步,地面仿佛都微微一震。
“命你统领陌刀营!”刘谌的目光锐利如刀,“陌刀,乃破阵利器,斩马断骑,无所不破!我要你的陌刀举起时,便是魏军铁骑的噩梦降临之时!”
“诺!”霍戈的回答简短有力,却蕴含着无比的决心。
编制既定,操练即刻开始。刘谌没有沿用完全传统的训练方法,而是融入了许多自己的设想。
弓弩营不仅练习固定靶,更增加了移动靶、闻声辨位射、急速连射等科目,要求士卒在各种复杂环境下都能保持精准与速度。
刀盾营则强调小队配合与阵型转换。盾牌的格挡、撞击,环首刀的劈砍、突刺,要求做到如臂使指,攻守一体。校场上回荡着盾牌碰撞的闷响和整齐划一的呼喝声。
最引人注目的,是新建的陌刀营。尽管目前合格的陌刀数量有限,仅能装备约五十人,但训练己然展开。刘谌亲自监督,与工匠反复改进后的制式陌刀,长逾一丈,刀柄以硬木包裹铁芯,前端的双刃刀锋在夕阳下闪烁着幽冷的寒光。霍戈率领着精选出的五十名力士,进行着最基础也最枯燥的练习——挥刀!
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简单的上劈、斜斩、横扫。要求的是绝对的力量、整齐的节奏和一往无前的气势。
“起——!”
“落——!”
随着霍戈的口令,五十柄陌刀同时扬起,划破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呼啸,然后带着千钧之力猛然落下。动作必须整齐划一,否则沉重的陌刀在混乱中极易伤及同伴。每一次挥动,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量,仅仅数十次,力士们便己汗流浃背,肌肉酸痛欲裂。
但无人抱怨,无人懈怠。他们知道,手中这前所未有的利器,将来会在战场上爆发出何等恐怖的威力。
夜幕降临,校场上燃起了无数的火把,将场地照得亮如白昼。许多士卒仍在自发地加练,或是熟悉新的编制,或是磨练个人技艺。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的咸味、皮革金属的气息,以及那股越来越凝聚的、名为“军魂”的东西。
刘谌与傅佥并肩立于点将台上,望着下方火光照耀下,那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那一个个刻苦训练的身影。
“殿下,假以时日,此千人之锐,可当万军!”傅佥语气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刘谌微微颔首,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腰间的剑柄,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
“时间……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但,他们己然不同了。”
是的,不同了。仅仅一天,这支由多方力量糅合而成的部队,己经初步褪去了杂色,开始被打上统一的、属于麒麟卫的烙印——坚韧、忠诚、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