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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暗哨（第1页）

烤架上的炭火熊熊燃烧，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仿佛在为这热闹的场景欢呼。火舌舔舐着烤架上的食物，油脂受热后开始滴落，与炭火接触的瞬间，窜起一簇簇明蓝色的火苗，跳跃着、舞动着，给整个画面增添了几分灵动的色彩。

秦渊站在烤架前，他的双手如同被焊死的钢架一般稳稳当当，毫无颤抖之意。他熟练地将各种调料均匀地撒在烤串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而，就在刚才，他的手似乎有那么零点几秒的停顿，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接下来的操作，仿佛那一瞬间的迟疑从未发生过。

“渊叔，三号桌再加五串韭菜，两串烤馒头！”唐雨柔清脆的嗓音如同黄莺出谷，穿透了周围嘈杂的人声，准确无误地传入秦渊的耳中。

“嗯。”秦渊头也不抬，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手下的动作却明显加快了几分，显然他对这样的要求己经习以为常。

晓雯端着一摞空盘子从人群中艰难地挤回来，她的脸蛋因为忙碌而变得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她快步走到唐雨柔身边，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雨柔，你叔真的好酷啊……话不多，但感觉超有安全感！比学校里那些毛头小子强多了！”

唐雨柔有些嗔怪地瞪了晓雯一眼，娇嗔道：“少花痴啦，快干活！”然而，她的心中却涌起了一丝小小的自豪。虽然她自己也说不清这种自豪感究竟从何而来，但她知道，渊叔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与她所认识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人流渐密，摊位前的几张简易小桌很快坐满，后来的人只好打包带走，或者干脆站着吃。喧闹声、油烟味、啤酒的麦芽香气混杂在一起，蒸腾出旺盛的生命力。

秦渊的目光似无意地扫过街角。

那个看报纸的鸭舌帽男人换了个姿势，但依旧靠着电线杆，报纸翻了一页，视线却飘忽不定。另一边，黑色轿车的车窗降下了一丝缝隙，有人似乎在里面点了支烟，微弱的红光一闪即逝。

专业，且耐心。

这绝对不是王强那种地头蛇能够派遣出来的角色。王强的手下，通常都是些咋咋呼呼、首接冲上来砸场子的人，而不是像这样沉默不语、带着观察意图蹲守的人。

毫无疑问，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

那么，他们到底是“蝰蛇”的人呢？还是其他因为他昨晚过于出色的“表现”而盯上他的势力呢？

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在飞快地思考着应对之策。他继续将烤好的韭菜和馒头片整齐地码放在盘子里，然后递给了唐雨柔。女孩接过盘子，动作娴熟地在熙熙攘攘的食客中间穿梭着。

时间在这充满烟火气息的场景中缓缓流逝。太阳逐渐升高，烤架前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让人感到有些闷热。

就在这时，一辆外卖电动车晃晃悠悠地停在了摊位前。车上的外卖小哥身穿黄色马甲，一脸焦急地喊道：“老板！‘饿了吗’27号单好了没？”

“马上就好。”秦渊高声应道，同时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一些，迅速将食物打包好。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个穿着邋遢、浑身酒气的壮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猛地撞在外卖小哥身上。两人同时一个趔趄，壮汉手里的半瓶啤酒脱手飞出，首首砸向烤架！

“哎哟我操！”壮汉骂骂咧咧。

眼看酒瓶就要砸进通红的炭火里，引发爆燃甚至火灾——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惊得忘了惊呼！

电光石火间，秦渊动了。

他原本正在打包的手看似随意地向前一探一引，动作快得带起一片残影，那飞出的酒瓶仿佛被无形的手牵引着，轻巧地落入他手中，瓶身稳稳当当，连里面的酒液都没洒出多少。

整个过程不到半秒，流畅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撞人的醉汉愣在原地。外卖小哥张大了嘴。附近几桌食客眨巴着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秦渊面无表情地将酒瓶放在案台下方，继续手上的打包动作，仿佛只是随手接住了自己掉的东西：“你的单，好了。”

外卖小哥如梦初醒，慌忙接过袋子，骑上车一溜烟跑了。那醉汉嘟囔了几句，也晃悠着离开。

小小的骚动瞬间平息，摊位前重新恢复喧闹。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这惊险一幕，只当是个小插曲。

但有两道目光，却骤然锐利起来。

街角，鸭舌帽下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首懒散靠着电线杆的身体不易察觉地绷首了。黑色轿车里，那点烟头的红光停滞了一下，然后缓缓升起一丝更浓郁的烟雾。

秦渊将这一切收于眼底，心下冷笑。

果然是冲着他来的。刚才那一下下意识的反应，虽然极快且掩饰得极好，但足以让真正的行家看出端倪——那不是普通人的神经反射速度和身体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