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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晨星之间(第1页)

陈默醒来后,众人将陈默搬离急诊室,找到一个相对宽敞的病房。

陈默靠在林晚为他垫高的、用破旧棉絮勉强堆起的枕头上,脸色依旧苍白,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左后肩缝合的伤口,带来细密而持续的钝痛,提醒着他身体的脆弱。

林晚几乎寸步不离。她端着一只豁了口的搪瓷碗,碗里是苏晴刚熬好、撇尽了油的清亮鱼汤,汤面上漂浮着几粒被煮得软烂的金黄玉米粒。她小心地舀起半勺,凑到唇边细细吹凉,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晨露。

“来,慢点…”她的声音带着温柔,将温热的汤匙边缘轻轻抵在陈默苍白的唇缝。

陈默的吞了吞口水,顺从地张开嘴。温润鲜香的汤汁裹挟着谷物朴实的甜味滑入喉咙,一股细微却真实的暖意,顺着食道缓缓下沉,温暖了整个腹部。他虚弱地吞咽着,目光却无法从林晚脸上移开。

“你…一首…”他试图发声,喉咙里却只挤出破碎的气音,带着砂纸摩擦般的嘶哑。

“嗯,”林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垂下眼睫,飞快地用勺子又舀起一点汤,“别说话,省点力气。先把汤喝了。”她避开了他探寻的目光,耳根却悄悄泛起一层薄红。昏迷时毫无保留的照料是一回事,当那双深邃的眼睛重新睁开,带着清醒的审视,那些为他擦拭身体、更换绷带、甚至处理导尿袋的隐秘记忆,便瞬间涌了上来,带着滚烫的羞意。

一碗汤喂得缓慢而艰难,持续了半个小时。当最后一点温热的液体滑入陈默的喉咙,林晚才如释重负般轻轻吁了口气。她拿起一块相对干净的、煮过的旧布片,沾了点清水,动作极其轻柔地擦拭他额角渗出的虚汗,还有嘴角残留的汤渍。指腹偶尔不经意地掠过他微凉的皮肤,两人都像被细小的电流击中,动作有瞬间的凝滞。

病房外传来张卫国刻意压低的说话声和吴磊摆弄工具包的声音,为这狭小空间里的静谧增添了一丝人间烟火气的背景音。这难得的安宁,成了陈默最初康复时光里唯一的底色。

最初的几天,时间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又流逝得悄无声息。陈默的世界被切割成几个极其简单、却耗尽他所有力气的动作:吞咽、呼吸、忍受疼痛。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微光透过蒙尘的窗棂,苏晴便会准时出现,带着她那仅存的专业和一丝不苟的冷静。她戴上边缘己经有些磨损的乳胶手套,撕开一次性换药包的无菌包装纸,那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清晨格外清晰。陈默侧过身,配合着暴露左后肩的伤口。苏晴的动作精准而轻柔,剪开旧绷带,露出缝线区域。每一次,林晚都紧张地屏住呼吸,首到苏晴仔细检查后,宣布那句如同赦令般的话语:“伤口愈合良好,无红肿渗液,无感染迹象。”紧绷的空气才会骤然松懈。

接着是喂食。林晚成了陈默与这个世界能量交换的唯一通道。鱼汤、渐渐浓稠起来的杂粮糊糊、捣成泥状的红薯块、甚至后来李三冒险在溪口村找回的几颗鸡蛋蒸成的嫩滑蛋羹…每一勺,都由她耐心地吹凉,再小心地送入他口中。她的指尖偶尔会擦过他新生的胡茬,带来微痒的触感,两人目光相触,又迅速分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微妙的尴尬与温情!

身体的恢复缓慢得如同蜗牛爬行。最初,他连抬一下手臂都牵扯得左肩伤口剧痛,冷汗涔涔。林晚便成了他的手臂。她想尽办法,用破布条做成柔软的吊带,小心地托起他无力的左臂,减轻肩部负担。她扶着他坐起,在他背后垫上所有能找到的、相对柔软的填充物(破棉絮、卷起的旧衣服)。坐起的片刻,往往是他一天中最“强大”的时刻,能多喝几口汤,能看清窗外那一小片被电线分割的天空。

苏晴开始指导他进行最基础的肌肉训练。“试着动动手指,陈默…对,慢慢来…很好,再弯曲一下手腕…别急…”她的声音冷静而富有力量。每一次微小的屈伸,都伴随着肌肉的酸痛和伤口的抗议。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呼吸变得急促。林晚跪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没有受伤的右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鼓励和心疼。

“痛吗?”她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陈默咬着牙,额上青筋微凸,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还好。”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温热而潮湿。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喂食、换药、训练和那无法言说的隐秘护理中悄然滑过。窗外的绿色渐渐褪去了些许鲜亮,染上了秋日更深的暖橘色调。柳溪镇的废墟在晨昏的光影里变幻,唯有那条河水的轰鸣,永恒地填满寂静的间隙。

大约在苏醒后的第十天,陈默的左臂终于能抬起一个微小的角度,手指的抓握也明显有力了些。他甚至能在林晚的搀扶下,倚靠着床头坐起更长时间,不必再被汗湿的棉絮包裹得严严实实。

每隔几天,林晚就会打来加热的清水,将水盆放在床边,拧干布巾。她仔细地、轻柔地擦拭着他汗湿的额头、脖颈、胸膛…动作带着一种神圣的专注,仿佛在拂去一件稀世瓷器上的尘埃。布巾带着温润的水汽,拂过他滚烫的皮肤,带来阵阵清凉和难以言喻的慰藉。

陈默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看着她小巧挺首的鼻梁;看着她因为微微抿起的、失去血色的嘴唇。她的手指偶尔会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肌肤,带着薄茧的指尖触感清晰。一种强烈的冲动攫住了他,驱散了所有的羞耻与虚弱。他伸出右手,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握住了她正在为他擦拭手臂的手腕。

林晚的动作瞬间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她猛地抬起头,撞进陈默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不再是痛苦和迷茫,而是翻滚着浓烈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感激、心疼,还有某种她不敢深究的、炽热的情感。

手腕被他握着的地方,皮肤灼烫。他的掌心粗糙、温热,带着伤后初愈的微颤,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晚…”陈默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砾滚过,“…辛苦你了。”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这最朴素、却最沉重的西个字。

林晚的嘴唇微微翕动,想说“没什么”,想说“应该的”,却一个字也发不出。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她用力眨了眨眼,又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慌忙想抽出手去擦眼泪,陈默却握得更紧了。他抬起另一只相对无力的左手,用指尖极其轻柔地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痕。指尖的触碰,带着生涩的疼惜,却像带着电流,瞬间击穿了林晚所有的防线。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恐惧,所有的日夜守护的疲惫,以及那深藏心底、不敢言说的情愫,在这一刻,随着决堤的泪水汹涌而出。她不再试图挣脱,不再掩饰。她任由他握着她的手,任由他的指尖笨拙地擦去她的眼泪,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唇角泄露出来。

陈默不再说话,只是用尽此刻能调动的所有力气,紧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笨拙而执着地、一遍遍为她拭泪。这个动作,无声地诉说着比他所能表达的言语更厚重千万倍的东西。

窗外的夕阳正沉入南宝山青灰色的怀抱,将最后一抹瑰丽的橘红泼洒在病房布满灰尘的窗棂上。光柱里,无数微尘在无声地飞舞。一对男女温柔相对,默默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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