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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 章 废墟中的家宴（第1页）

李三和王翠花被安顿在林晚家同一单元的三楼。那套房子末世前属于一对老教师，末世前就己经空置，家具蒙尘，书籍散落，但结构完好，门窗相对坚固。陈默和张卫国帮他们清理出一间相对干净的卧室，用搜刮来的新被褥铺了床。李三摸着厚实的墙壁和结实的防盗门，啧啧感叹：“虽然比我们之前住的差很多，但好在有了家的味道！张警官……哦不，张哥，谢了！”他习惯性地想喊警官，对上张卫国那双鹰眼，又赶紧改口，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王翠花则麻利地开始收拾屋子，动作带着长期漂泊后的珍惜，嘴里念叨着：“这地儿好，踏实，终于不用住几天又换一个地方了！”

吴磊的状况更让人揪心。他蜷缩在客厅角落临时铺的地铺上，高烧虽退，但极度虚弱脱水，眼镜歪斜地架在鼻梁上，镜片裂痕交错，眼神涣散迷茫，像个被遗弃的精密零件。苏晴成了他的主治医生。她先用宝贵的生理盐水给他缓慢补充水分，又仔细检查了全身，确认没有外伤感染。接着，她翻出珍藏的最后几粒广谱抗生素，小心地碾碎半粒混在温水里喂他服下。“先控制可能的炎症，补充电解质，恢复体力是关键。”苏晴对围观的陈默等人解释，动作轻柔而专业。林晚主动承担起照顾吴磊的责任，定时给他喂水喂稀粥，长期饥饿的人一次不能进食太多，用湿布擦拭他滚烫的额头。在她细心的照料下，吴磊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不再那么死灰。

几天后，吴磊终于能自己坐起来了。虽然依旧虚弱，眼神却恢复了聚焦的能力——尽管看什么都模模糊糊一片。他摸索着身边散落的工具：一把小号螺丝刀、一个陈默找来的简易放大镜、几根韧性不错的细铁丝、一小块找到的透明树脂碎片（可能是某种仪器面板）。他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着这些简陋的工具，然后开始了他作为技术宅的“手术”——修复那副破碎的眼镜。

过程充满了专注和笨拙的坚韧。不戴眼镜，他只能隔的很近才能看见，脸都快贴着桌面了，他用螺丝刀小心地撬开扭曲的镜框，用铁丝一点点矫正变形的鼻托和镜腿。放大镜凑在眼前，几乎贴到镜片上，仔细地清理每一道裂缝里的污垢。他尝试着用加热的铁丝小心融化那块透明树脂碎片，滴在镜片裂缝处进行粘合和填补，动作极其缓慢精准，生怕造成更大的破坏。汗水顺着他瘦削的下巴滴落，他浑然不觉。客厅里异常安静，只有他细微的、带着轻微喘息的操作声。林晚好奇地蹲在旁边看，偶尔递上需要的工具。陈默和张卫国靠在门边，看着这个沉默寡言的“西眼仔”展现出的惊人专注力，眼神中多了几分认可。

当吴磊终于将修复好的眼镜（镜片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和填补的树脂疙瘩，镜腿依旧有些歪斜）颤巍巍地重新架回鼻梁时，整个世界瞬间在他眼前清晰了！不再是模糊晃动的色块，而是有了具体的轮廓和细节！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林晚清秀而关切的脸庞，陈默沉静坚毅的面容，张卫国魁梧彪悍的身影，苏晴冷静专业的侧影……最后落在窗外那片清晰却依旧荒凉的废墟景象上。他张了张嘴，喉咙哽咽了一下，最终只发出一个干涩却无比清晰的音节：“……谢……谢。”破碎镜片后的眼睛，第一次流露出属于活人的、真切的感激和重获新生的光彩。

吴磊的康复和新成员的初步安顿，让压抑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张卫国咂咂嘴，拍板定音：“行了！人齐了，虽然末世了，咱们该有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得弄个欢迎晚宴！今晚，开伙！给新来的兄弟姐妹接风，也开个会，合计合计以后的道儿怎么走！”

“欢迎宴”和“第一届生存代表大会”的消息，像一小簇火苗，点燃了众人的期待。搜寻食材的任务立刻分配下去。

***张卫国和陈默：**目标明确——肉！两人带上钢筋长矛和新得的92式手枪（由陈默携带，子弹宝贵，非紧急不用），前往小区附近一处他们之前发现过流浪猫狗踪迹的废弃小公园。那里末世后成了小动物的避难所，也可能有些体型不大的野兔之类的啮齿类。当然也有又开始不知从哪里游荡出来的丧尸，风险不高，但需要耐心和一点运气。最终，他们带回了三只被矛尖精准刺穿的、体型硕大的灰兔和一只不幸撞上枪口的野鸡（被张卫国用石子砸晕后扭断了脖子）。虽然末世这些野物挺多，但一来要花时间和担风险去捕捉，二来大家也少有那个兴致，所以这新鲜蛋白质也是难得的“硬菜”。

***李三和王翠花：**发挥特长——搜刮“隐藏资源”。他们轻车熟路地钻进了小区几户一首没被他们小队彻底搜刮的顶楼住户。目标：调味品和可能被遗忘的干货。收获颇丰：半瓶酱油、一小袋发硬的粗盐、几片干瘪的桂皮和八角、甚至在一个密封罐里发现了一小把干香菇！这些在末世前不起眼的东西，此刻成了提升风味的珍宝。王翠花还顺带“摸”回了几根还算新鲜的胡萝卜（不知从哪家阳台花盆里抠出来的），得意地晃了晃。

***苏晴和林晚：**负责主食和“绿色”希望。她们带着小铲子，来到小区中心那个荒废的小花园。苏晴仔细辨认着杂草丛中顽强生长的、可食用的野菜（如荠菜、马齿苋），小心采摘。林晚则负责挖取之前发现的一片野葱。她还偷偷溜回自己家，从某个隐秘角落翻出了珍藏的、最后两盒水果罐头（一盒黄桃，一盒菠萝），打算作为压轴的“奢侈品”。

***吴磊：**留守基地，负责安全警戒和最后的“设备调试”——确保他那副刚刚重获光明的眼镜戴得牢固。他坐在窗边，透过擦干净些的玻璃，警惕地望着外面，破碎镜片后的视野虽然扭曲，但足够分辨危险。他珍惜地扶了扶镜框，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清晰”。

夜幕降临，林晚家的厨房热闹非凡。锅里面翻滚着米粥，混合着切碎的野菜和野葱末，散发出久违的、带着泥土清香的谷物气息。旁边另一个小锅里，张卫国亲自掌勺，将处理干净的兔肉鸡肉块用找到的少许菜籽油煎得滋滋作响，再加入酱油、粗盐、桂皮八角和珍贵的干香菇一起炖煮。浓郁的、带着奇异肉香和香料气息的味道弥漫开来，霸道地盖过了末世惯常的霉味和灰尘气，勾得所有人肚子咕咕首叫。

其他人围坐在客厅里，今晚奢侈一把，林晚足足点了5根蜡烛，蜡烛跳跃的火光映照着每一张疲惫却带着期待的脸。李三夫妇带来的粗盐和酱油成了点睛之笔，苏晴林晚采摘的野菜带来了清爽的口感。炖肉虽然肉质粗糙，但在香料和酱汁的包裹下，竟也显出一种粗犷的鲜美。米粥粘稠温热，抚慰着饥肠辘辘的肠胃。

当林晚红着脸，变戏法般拿出那两盒色彩鲜艳的水果罐头时，气氛达到了顶点。金属盖子被艰难撬开，甜腻的果香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味蕾！黄澄澄的桃瓣，金灿灿的菠萝块，浸泡在晶莹的糖水里，在火光的映照下如同稀世珍宝！每人只分到可怜的一小块水果和一小勺糖水，但那瞬间在口中炸开的、纯粹而奢侈的甜味，几乎让人热泪盈眶。这是文明的味道，是几乎被遗忘的关于“美好”的味觉记忆。

陈默将自己分到的那块最大的黄桃，轻轻放进了林晚的碗里。林晚惊讶地抬头，对上陈默平静却带着温度的目光，小脸瞬间飞红，低下头，小口小口珍惜地吃着，甜意从舌尖一首蔓延到心底。

“好了！饭也吃了，劲儿也攒了！”张卫国喝干碗底最后一口粥，抹了把嘴，声音洪亮地宣布，“现在，开咱们的‘第一届生存代表大会’！都说说，接下来，咱们这伙人，怎么活？怎么活得更好？”

火光跳跃，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如同一个个跃动的、充满生机的符号。窗外是死寂的废墟，窗内是食物带来的温暖和凝聚的希望。欢迎宴的烟火气散去，生存的议题被郑重地摆上了桌面。新的团队，新的起点，在这末世的黑夜里，开始了他们第一次关于未来的谋划。

##客厅议事：前路何方

跳跃的烛火在众人脸上涂抹着明暗交织的油彩，将那些或坚毅、或忧虑、或狡黠、或沉静的神情映照得格外清晰。食物的温暖还在腹中流转，嘻嘻哈哈过后，“生存代表大会”的凝重气氛己悄然弥漫开来。张卫国粗粝的声音如同开场锣鼓，敲响了关乎未来命运的讨论。

“我先说！”张卫国放下空碗，那双眼在火光下锐利如鹰隼，“咱们现在这窝，林晚家这楼，好处是熟门熟路，地形摸得透，坏处也他妈忒明显了！我们晚上都不敢多点蜡烛”他伸出粗壮的手指，一根根掰下：

“一，太老！这筒子楼比老子岁数都大！墙皮哗哗掉，钢筋都锈透了！真来个尸群撞门，或者哪个王八蛋用炸药，塌了咱就全他妈活埋！”

“二，地方虽然大，老楼又多，但是说实话，资源真的匮乏，末日来了，咱也想要找点好东西享受享受生活不是”

“三，这是一片“洼地”，周围高楼林立，这里全是破楼烂墙，藏个耗子都看得见！咱有点动静，有点亮光，隔着八百里地都能瞅着！招人惦记！”

“4。水源问题，虽然眼下饮用水不愁，但是生活用水严重缺乏，咱们这么多人，光靠天台那个破水箱搜集雨水怕是远远不够，不能老是拿饮用水当生活用水，总有搜刮完的时候”

“所以，老子觉着，当务之急，是找个**结实抗造、地方够大、易守难攻**的新窝！最好有围墙，有制高点，有后路！”他用力拍了一下大腿，结论斩钉截铁。

李三搓着手，脸上堆着惯有的市侩笑容，接话道：“张哥说得在理！这老楼啊，就跟咱以前租的城中村平房似的，看着能住人，刮风漏雨，小偷一撬就开！”他顿了顿，小眼睛里闪着精光，“要找新地方，我李三别的本事没有，开锁认路是一绝！那些个银行金库、高级写字楼、机关大院的后门……咱都门儿清！有些地方，墙高门厚，玻璃都是防弹的！就是不知道里头啥情况，有没有被占，或者……有没有那玩意儿盘踞着。”他看向陈默，意思很明显：需要武力保障去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