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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山路上的大发现（第1页）

深沉的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浸透了墨汁的绒布，严丝合缝地笼罩着崎岖的盘山公路。长城皮卡发动机的轰鸣，在这片死寂的山野间显得格外突兀，如同垂死巨兽的喘息。两道昏黄的光柱，如同陈默和林晚紧绷的神经，顽强地切割开前方浓稠的黑暗，照亮落满树叶的路面。路旁杂草丛生，路面显得非常狭窄。

陈默双手死死攥着冰冷、布满油污的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身体微微前倾，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那一小片区域，不敢有丝毫懈怠。山路狭窄，一侧是湿滑长满青苔的陡峭岩壁，另一侧则是被黑暗吞噬、深不见底的悬崖。没有护栏，没有路标，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呼啸的山风，如同鬼魅般在车窗外盘旋呜咽，试图将这不速之客拖入深渊。

“小心！”林晚的惊呼几乎与皮卡的剧烈倾斜同时发生！陈默猛地向左急打方向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路面上一个被茂密杂草半掩的深坑！车身剧烈摇晃，后斗里装着镜片工具的帆布袋和镜框袋子发出叮当的碰撞声。轮胎碾过碎石边缘，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冷汗瞬间浸透了陈默的后背。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夜间的山路，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凶险百倍。视线严重受限，未知的路况如同潜藏的猛兽，随时可能致命。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连续的战斗、赶路、精神的高度紧张，让他的反应速度开始下降。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微微颤抖。

“不行了，”陈默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再这样开下去，没等回到溪口村，我们就得翻到山沟里喂狼了。”他缓缓将车停在路边一处相对宽阔的弯道平台上，熄灭了引擎。瞬间，巨大的寂静和黑暗如同实质般涌来，只有山风穿过山谷的呜咽和两人粗重的喘息声清晰可闻。

林晚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靠在布满灰尘的椅背上，长长吁了一口气，脸色在仪表盘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她同样疲惫不堪，拉着头顶拉环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用力警惕而酸麻。“找个地方过夜吧，天亮了再走。”

两人借着微弱的手电光，在这片荒凉的山路上艰难地搜寻着可能的庇护所。往前开了不到一公里，在一个急弯的下坡处，手电光扫过路边的密林时，林晚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反光。

“停车！那边…好像有东西！”林晚指着路边一处坍塌的围墙后面。

陈默将车小心地靠边停下，两人拿起武器，警惕地下了车。拨开几乎将小路完全遮蔽的、半人多高的枯黄蒿草和坚韧的藤蔓，一个破败不堪的小型加油站，如同被遗忘的时光胶囊，赫然出现在眼前！

几根锈迹斑斑、油漆剥落殆尽的加油桩歪斜地立在杂草丛中，加油枪早己不知所踪，只剩下断裂的黑色油管无力地垂着。便利店的门窗玻璃尽碎，黑洞洞的，像骷髅的眼窝。屋顶塌陷了一大块，露出扭曲的钢筋。墙壁上布满了雨水冲刷留下的深色污渍和厚厚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霉菌味和一种淡淡的、陈年的汽油挥发后的刺鼻气味。

“就这里吧，”陈默用手电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近期人类或丧尸活动的迹象，“好歹有西面墙挡风，比在车里或者露天强。”

他们将皮卡小心翼翼地开进加油站前还算平整的空地，车头对着唯一的出口，随时可以撤离。陈默从后斗拿出钢筋长矛，林晚则端着复合弓，两人一前一后，高度戒备地靠近便利店。

门是虚掩的，一推就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手电光柱射入，照亮了满地的狼藉：碎裂的玻璃、倒塌的货架、腐烂的包装袋、厚厚的灰尘和鸟兽的粪便。收银台被砸得稀烂，里面空空如也。角落里堆着一些早己朽烂的纸箱和废弃物。没有尸体，也没有丧尸。

两人仔细检查了便利店的每一个角落和后面的小储藏室，确认安全后，才稍稍松了口气。他们用找到的几块破木板和倒塌的货架残骸，勉强堵住了便利店破碎的窗户和另一个后门，只留下正门作为观察口。

陈默在门口附近清理出一小块相对干净的地面，铺上从车上拿下来的破毯子，作为警戒点。林晚则用找到的一个锈迹斑斑但还算完整的铁皮桶，在便利店外避风的墙角生起了一小堆篝火。干枯的树枝在火中噼啪作响，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驱散了一小片黑暗和深入骨髓的寒意，也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两人围坐在篝火旁，啃着冰冷的压缩饼干，就着水囊里的凉水。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们疲惫而沾满灰尘的脸庞。山风在屋外呼啸，吹动着堵窗的木板发出轻微的晃动声。远处，不知名的夜枭发出一两声凄厉的啼叫，更添几分荒凉。

“总算…暂时安全了。”林晚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膝盖上，望着跳跃的火焰，声音带着深深的倦意。

陈默点点头，目光投向门外黑暗中那辆静静停着的长城皮卡。在火光的映衬下，它那银色的、伤痕累累的车身，此刻显得如此可靠和珍贵。“有了这家伙，以后行动就方便多了。张叔他们看到，肯定高兴坏了。”想到团队，他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暖意。

“嗯，”林晚也看向皮卡，随即又想到什么，微微蹙眉，“就是不知道它还能坚持多久。刚才爬坡的时候，感觉发动机声音不太对劲，有点喘。”

“回去让吴磊看看，他是咱们的‘机械之神’。”陈默开了个玩笑，试图驱散一些疲惫和沉重。他添了几根柴火，火焰升腾起来。“睡吧，轮流守夜。我守前半夜。”

林晚没有推辞，她知道陈默需要时间平复今天遭遇的一切——钢铁厂的冲突、抢车的惊险，以及…那个叫林小满的女人带来的巨大冲击。她裹紧外套，靠着墙壁，闭上眼睛，很快在极度疲惫中陷入了浅眠，但眉头依旧微微蹙着，似乎梦中也不得安宁。

陈默坐在门口，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长矛横在膝上。他的目光越过篝火，投向门外无尽的黑暗和那辆皮卡的轮廓。林小满那张沾满血污、惊惶痛苦的脸，如同鬼魅般在脑海中反复闪现。重逢的震惊、她落入互助会邪教的困惑、林晚撞开她时的决绝…种种画面交织纠缠，让他心烦意乱。他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到眼前的皮卡和团队的未来上。有了车，就有了更多的可能，但也意味着更大的目标，更容易被发现…

守夜的时间漫长而煎熬。山风呜咽，如同亡魂的哭泣。黑暗中似乎总有细微的声响，是动物？还是别的什么？每一次都让陈默的神经骤然绷紧。首到后半夜，他才叫醒林晚换班，自己则靠着墙壁，在篝火的余温中，意识模糊地陷入短暂的、不安稳的睡眠。

当第一缕惨淡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和山谷的雾气，吝啬地洒在破败的加油站时，陈默和林晚几乎同时睁开了眼睛。一夜的提心吊胆和浅眠，并未完全驱散疲惫，但至少体力恢复了一些。

两人活动了一下僵硬冰冷的身体，仔细检查了周围，确认安全后，开始收拾行装，准备继续赶路。林晚在熄灭篝火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加油站后面那片被荒草和灌木彻底淹没的区域。那里，似乎有不同于荒草和泥土的金属反光。

“陈默，你看那边。”林晚指向加油站后面。

陈默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拨开半人高的荒草，走了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