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剑峰想了一下说:“所以我们得换路,借着这道山梁的掩护,从侧翼迂回过去。”他说着,转头看着刁忠发说,“我记得这里有条很隐秘的山沟?”
刁忠发说:“没错。”他向章沛然招手说,“沛然,叫童卉跟着我撤。”章沛然点点头,悄悄向童卉爬去。
章沛然爬到童卉跟前对她说:“向悬崖边撤退。”
童卉头也没回就说:“好,你先撤。我断后。”
章沛然说:“行啊,我帮你。”于是两人交替掩护着向后撤退。
周剑峰带着主力顺利撤退到悬崖边上。这里山势险要,崖壁像刀削过一般直插天空。在悬崖一侧,有一条很难发现的陡峭小路通往悬崖下面。刁忠发率先拨开荆棘,踏上小路说:“快,跟着我向下走。”战士们跟着刁忠发进入小路。
这时日军的援军已经上来了,负责警戒的童卉压低嗓子对周剑锋喊道:“队长,鬼子追上来了。”
周剑峰返回到童卉身旁,眼见着敌人越来越近,战士们却还有一部分人没有过去。
周剑峰举枪瞄准说:“童卉,打前面的鬼子。”说着率先开枪。
童卉盯准敌方一个移动的人影,也“砰”地放了一枪。童卉说:“距离太远,打不着。”
周剑峰说:“吓唬吓唬他们,延缓敌人的速度。”说完迅速走到悬崖边,指挥战士撤离。
童卉一笑说:“明白。”继续开枪射击。
果然,在火力打击下,追击的敌人速度慢了下来。
章沛然笑着说:“这个适合我,不用瞄准,你歇着,我来打。”说着也向日军开枪射击。没打几枪就听“砰!砰!”两声枪响,童卉和章沛然的面前土花飞溅,弄得二人一头一脸。
章沛然在脸上抹了一把,“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泥土骂道:“没打着,气死你。”然后一回头,只见童卉捂着手臂倒在了一侧,鲜血顺着手指逢直往外流。
章沛然一惊:“童卉,你受伤了。”说着赶紧帮她包扎伤口。
童卉显然是吓着了,但她强忍着伤痛说:“我没想到鬼子这么远也能打上。”说着头一歪,晕了过去。
周剑锋听见这边声音不对,跑了过来,一见童卉受了伤,不由分说背起童卉对他说:“沛然,掩护我……”
章沛然把头埋得低低的,只把枪伸出去胡乱射击,看见周剑峰背着童卉跑进小路,才跟着后撤。
童卉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王亚茹和刁忠发、朵儿等人一脸关切地看着她。见她醒来站在旁边的朵儿首先高兴地叫道:“童姑娘醒了!”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童卉虚弱地说:“王大姐,我还活着吗?”
王亚茹一笑说:“活着,活得好好的。”
童卉说:“我都以为我死了。”
王亚茹说:“傻孩子,哪那么容易就死了呢,咱仗还没打完呢。”
刁忠发在旁边提醒道:“是沛然救了你。”
童卉抬了抬头问:“沛然呢?”
刁忠发咂嘛着空烟袋说:“给你配药去啦。”
童卉长出了一口气说:“当时一听见枪响,我就绝望了,我知道我逃不过那个枪手的枪。”
刁忠发叹道:“是啊,当时是真玄呀,要不是沛然及时跳上去把你抱下来,鬼子的第二枪就肯定打中了。”
王亚茹:“说实话,当时真是怕你们两个人都掉下悬崖去。”
正说着话,只见章沛然端了一碗药进来,见童卉醒了,高兴地说:“童卉,你醒啦,我还正发愁你昏迷着怎么给你喂药呢。”
童卉看着章沛然,睛神里突然溢出一股柔情说:“沛然,谢谢你。”
章沛然突然觉得很不习惯,赶紧说:“你怎么这么客气呀?你一客气我倒不习惯了,你还是骂我吧,我听着顺耳些。”
童卉嫣然一笑:“我以前对你有那么凶吗?”
章沛然只是傻笑,周围的人却不约而同地点头,随后一下子乐了出来。
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是童卉也算是一枪两个眼儿,可得好好休息一阵了。章沛然虽然心系着她,可是现在队伍人手少,章沛然也算是有作战经验的老兵了,经常出任务,不能天天照顾她。朵儿现在在卫生所工作,所以和童卉见面的机会更多。
朵儿虽说是个乡下丫头,却聪明伶俐,来的第一天就看出童卉看周剑锋的眼神儿不对,因此也加倍小心着,可也不害怕,尽管童卉比她漂亮,既是大学生又是神枪手,可朵儿知道自己有自己的优势。有次她来给童卉换药,还没进屋,就听见王亚茹在屋里对童卉说:“周队长去分区开会了,他回来肯定会来看你。”
朵儿伸头偷看,看见章沛然也在,正装着若无其事地帮童卉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