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孑民?”
太渊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心中若有所思。
然后拆开那封信函,发现是一份邀请。
【太渊先生道席:
日前于沪上拜读大作《大国崛起》系列,复观《菊与刀》之深析,击节再三,不能自已。先生学贯东西,洞明世势,以史为镜而照见未来,实乃当世罕有之通才。每览雄文,如闻黄钟大吕,启聩发蒙,感佩无似。
孑民不日将北上承乏教育之责,窃思当今之世,非启民智无以图存,非融汇中西无以开新。北京大学虽为百年学府,然积弊颇深,正待刮垢磨光,重振学风。
愚意欲广延真才实学之士,共筑思想自由之殿堂,培养纵览寰宇之青年。
先生于历史演进、文明比较之卓见,正今日青年所急需。
特冒昧奉恳,聘请先生为北京大学历史科讲师,月奉脩金二百二十圆。兹先寄呈路仪十圆,聊表微忱,尚祈笑纳。
此非寻常教职之邀,实乃共襄文化革新之盛举。
倘蒙不弃,当虚席以待,盼能与先生燕园促膝,共商学术,同育英才,于时代激流中共筑精神之灯塔。
翘企德音,顺颂
道安
蔡孑民谨启
民国五年冬月】
太渊将信纸轻轻折好,放入怀中。
见状,邵飘萍从内袋里掏出个蓝布小包裹。
包裹边角缝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精心收叠过的。
“太渊先生,这里面是10块大洋,是蔡公特意为您准备的北上路费。”
这年月,县城里的普通人家,一个月柴米油盐加起来不过5块左右。
10块大洋足够两口之家买上两石米、半扇猪肉,过两个月安稳日子,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太渊没去看那些大洋,以他的本事,搞钱不难,哪怕没有可以去经营,这几年多多少少也攒下上千块大洋了。
他此刻所思所虑,全在于那封聘书的事情。
邵飘萍见他沉吟不语,便温言探询:“先生可是还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言,说不定我能帮上点小忙。”
太渊抬眼望向院外,“去北大任职,我是愿意的。只是眼下还走不开,得等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邵飘萍愣了愣,随即笑道,“这倒不是问题!蔡公那边也不是要先生立马上任,他如今还在忙着为北大物色讲师和教授,四处奔走呢。只是不知先生这一个多月,是有什么要紧事?”
“也非什么大事,”太渊语气沉稳,“只是做事当有始有终。再过月余,学堂里这批孩子,该送他们去县城报考中学了。”
太渊的学堂办了三年半左右,因为一些不可抗力因素,中途有部分学生离开,而一直坚持下来的目前有十四个人,去上中学的有十三人。
冯曜年纪最小,不够入学。
况且他身负异人之资,后续修行之路,冯道人自有安排教导,不必与寻常学子同路。
邵飘萍听罢原委,知太渊北上之事已定。
脸上露出欣然笑意:“原来如此。教书育人,善始善终,此乃君子之风。那到时候我们北京再见。”
“邵先生也要去北大任职?”太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