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开始时的艰辛让两人都阻滞住,时明煦呼吸乱掉了,就惹起时岑的闷吟。
“再放松一点,”时岑耐着性子哄人,“别怕,乖乖。”
他的动作继续。
腰是猛然弓起的,小臂折挡到面上,被时明煦咬在齿间,他将所有声音都堵得严实,连带对时岑称呼的回应。
可惜只有声音勉强在他掌握中,再往下却完全失了控,时岑腾出来的左手拉开他小臂,温柔而坚定的。
他们又开始接吻。
接吻太容易让人上瘾,时明煦与时岑都很喜欢,唇舌间的纠缠渐渐变成雨天屋檐落下的水滴,于是吻幻化成一座小屋,屋中壁炉内曳着温暖的火,一对伴侣依偎在窗边床榻间,吻潮|湿又绵长,最终成为春日深处的某个秘密。
独属于时岑与时明煦。
在吻中,时明煦会骤然丢失自己,又被强行寻回。很多时候,汗珠被风带走,冷意激起战栗,时岑就细细吻过每一寸,同皮|肉间接连不断的拍响形成鲜明对比。
被子掉一半到地毯上,落在月光里,像倾泻而下的天河,河流中浸着两个人,一方总是溺水似的呼吸。
时明煦的眼睫与额发都湿尽,舌尖徒劳探出半寸,收不回去,就被时岑衔住,耐心又细致地啄吻,对方甚至很贴心地为他渡着气,他捧时明煦脸的动作虔诚又深情,近乎到了小心翼翼的程度。
你看,爱就是这样奇特的情感,它的一半淌在尘世中,随每一次动作溢出低吟,另一半却浸在月色里,时明煦五官都被映得皎白,变成这囿天地里唯一的圣子——只不过簇拥他的并非赞歌,而是爱语。
“小时,”时岑细细密密地吻他,将汗珠和生理性泪水都衔去,“好爱你。”
好爱你。
时明煦哑着嗓子回应,他哪里都透红,浑身没了力气,可怜巴巴地半蜷在时岑怀里,潮湿地呼吸,他觉得自己哪里都饱涨,前方,相接处,血液,以及心脏。
他和时岑在一起,灵与肉,身与心。
时明煦溺在对方愈来愈快的呼吸与动作里,被浪拍上海潮的最高处,有鸥鸟路过他的头顶,阴影掠过,白炙的日光使他骤然撞入空无一物的、高悬于顶的光明。
随即,湿热的唇又将他带回尘世间。
时岑将他翻了个面。
此夜的后续,时明煦已经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窗外婆娑的迎春枝和缭乱的声音,周遭穿梭过风,轻轻拂他浸湿的额发。待到意识回笼彻底清醒时,天光破晓,晨曦堪堪落在眼睫,他从床上翻身坐起。
他抬眼看了看时钟,现在是上午6:40。
。。。。。。维持十余年的生物钟,被打破了。
时明煦迟缓地扭头,时岑已经不在卧室里,他埋首,满目斑驳的痕迹就昭示昨晚所发生的一切。酸胀感仍鲜明,但被清理得很干净。研究员眨眨眼,晨光滑落到他鼻尖,暖融融地泛着轻微痒意。
迎春枝已在小风间摇曳,客厅遥遥传来猫叫,有一小缕云晃过来,卷走两片迎春枝的叶。
下一秒,房门被打开。
时岑端着餐盘走进来,时明煦就闻到热吐司与煎蛋的香味,下一秒,牛奶的醇甜也弥漫,时岑坐到床边,将杯子递给他。
佣兵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早上好,小时。”
近在咫尺,时明煦同他四目相对,主动凑上前,在对方唇角啄了个吻。
“早上好,时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