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嘴里嘟囔着,回屋去等结果。
折腾一圈下来,小桃她们两个人都心力交瘁,双双坐下一句话都没说。
“哎!这不是……我哥在饭桌上带来的朋友吗?这边,这边!”
青年从长椅弹起,边走边冲拐角挥手。周霆琛手里多了件大衣,看见他直接过来了。
“你好像跟我哥很熟的样子,可我怎么没见过你?””没必要见。”
“诶——”
周霆琛掠过他进屋,看着蜷缩在床单上的人眉间皱的更紧了。将大衣披在人身上,轻轻将手脚都裹进宽敞的大衣里。
苏白听到动静脚下一蹬,转椅带着他松散的视线转了个圈。
只见病房一片雪白,来人穿着冲锋衣,磨砂黑的牛仔裤裹着那双笔直颀长的腿,微微弯曲,两只胳膊各撑一角,将人整个拢在怀里。
周霆琛低下头,怜惜地亲吻何金玉烧红的眼尾。
视线一闪而过。
苏白瞪大眼睛再转过去,周霆琛已经走了。他震惊的目光久久不能平息,望向了一旁被裹在大衣里熟睡的病人-
为何金玉举办的聚会办了多久,周霆琛就一场不落的跟着喝了多久。有些看不惯何金玉却又不敢表露的则趁机在周霆琛身上悉数赚了回来。
喝的手都止不住发抖,这群玩嗨了的太子党们根本不让停。
何金玉原本想直接拍桌子踹人,可看到周霆琛一言不发灌酒的样子,那点怒火被转而替代,熄灭了。
那天玩的太晚,何金玉就近找了个酒店把人扔进去,醉的路都快走不成的周霆琛扶着墙跑进卫生间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人家难受成这样,何金玉也不好意思直接走人,接了一杯冰水给人递过去。
他靠在门口,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趴在马桶几乎昏死的某人,笑道:“不能喝呈什么能啊,现在我没事,过两天你可就得进医院了。不是我说你现在这么年轻,万一在酒桌上喝坏了胃以后可没人伺候你啊。”
周霆琛抬起灌了铅似的手蹭干净嘴角,抬手摁下冲水,接过杯子嘴唇刚碰到凉飕飕的杯子,眼睛疑惑地抬起:“何金玉,醉酒的人是不能喝冰水的。”
“我怎么知道!平时我喝醉了闷头就睡第二天它自己就好了!”何金玉比他脾气还大。
“……”
周霆琛含下一口,漱干净麻木的口腔再吐出去。他现在浑身无力,胃里火烧般的灼烫,整个人像是水泥砌的一样动都动不了。
“明天那场……我还会去的。”
何金玉站直了,目光沉静地凝视他,旋即冷哼一声:“随便你。”
周霆琛自己找罪受,他管不着!于是转身就要走,却听到空荡的卫生间响起周霆琛嘶哑的嗓音。
那声音十分犹豫:“你之前,也这样吗?”
何金玉顿步。
自从他重生之后,记性就变得不大好了,过往就像被堆在角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若无人提起,便像从茂密的树木里吹落的一片树叶,落满灰蒙蒙的沙土,经年累月腐烂成泥,消失不见。
之前……是多久之前?
是爷爷临死前拽着他的手呢喃着“金玉啊,你性格要强谁也不服,以后老头子我护不了你,你可以进我安排给你的军区,那里可以保你一世平安,或者找一样……能替爷爷护着你的东西。金玉,一定要好好活着,随心所欲的活着……”,还是他刚创办何光时所有人都看不好他,肩负着绝不能失败的压力一人支撑自己的天地?
或者是,这个给他带来风光无量、让他成为人人敬仰的何大少的公司被亲手毁掉?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负面情绪甩出去,他得朝前走,不能总回头往后瞧了。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视线向上,抬脚离开这里。
“不记得了。”-
这次生日,他一直是兴致缺缺,所以在当天他只和家人吃了顿饭来推掉那些没必要的局。
时隔几月,他又和他的父母养子哥哥坐在了一起,或许是经验之谈,他这这场饭局吃的非常安静。
何不凡主动找他搭话:“听说你前几天又进医院了,怎么样,有没有事?”
何金玉喝了口温水:“静养就行。”
“那你尝尝这个黄豆汤,很好喝,是养胃的。”
何不凡起身用公勺给他盛了小半碗,眼神期待的等着何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