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景和摇头:“不能。”
“无论如何都不行?”
“你什么意思。”越景和太阳穴的神经跳了几次,总感觉这话问的不太对。
“你如果不给我拿,我就把针拽掉。”陆鸣说。
“那我就去找护士再给你重新扎好。”
“我可以继续拔,扎十次我就拔十次,扎一百次我就拔一百次,我能忍痛。”
这是个相当幼稚的谈话,可从陆鸣口中说出来,竟然莫名让人心悸。
或许,他的神色过于认真。
“……”
陆鸣果然抓住了针管,只需要微微用力就可以拔掉,然后,应该会出很多血。
越景和猛然站起身,气势汹汹地与陆鸣对峙。
最先生气的人是他,率先败下阵来的也是他。
“我去给你拿。”越景和说:“你就在医院,别趁着我不在离开。”
陆鸣回答的信誓旦旦:“一定。”
越景和:“我会很快回来的,如果药打没了你就自己按铃,隔半小时记得试一次体温。”
陆鸣道:“我等你。”
越景和瞳孔一颤,所有的情绪被齐齐牵动,如此简单三个字,足矣让他方寸大乱。
越景和怀疑自己是生病了。
只要一和陆鸣分开,越景和就会不受控制的想起陆鸣晚上吐血的那一幕,在脑海中不停吓唬自己,会不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陆鸣已经旧病复发?
他知道这种事概率很低,但就是想回去再确认一遍。
—腩枫—都是陆鸣的错。
越景和在车上给陆鸣打了好几通电话,只有第一次聊了几分钟,后面几回一直在通话中,可能是在和别人聊,他只能改为发消息。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陆鸣很快就回了。
「挺好,如果你能尽快把电脑带回来,我会更好。」
越景和的心慌并没有因此得到疏解。
他匆匆忙忙地回到酒店,一次性取走所有东西,顺便办理了退房,正好碰上准备去赶飞机回梧桐市的方绍,他非要跟着越景和去医院,被狠狠地拒绝了。
在这期间,手机响了好几次,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简洁明了。
「1号老不死的。」
2号是陆城,1号是亲爹。
越景和忍无可忍,顺手再次把对方拉黑了。
“他现在需要安心静养,谢绝探病,你的心意我会带到。一路顺风,方先生。”越景和推着行李箱往外走,下台阶时把箱子提起来些,刚走到第二节,方绍的声音便悠悠从后方传来。
“你喜欢陆鸣,是这样吧,那天晚上我就发现了,你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
“可别忘了,他是你哥哥,我了解陆总,他是个道德底线极高的人,他一天是你哥,就一辈子都是你哥,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办法改变,你们之间,永远上升不到爱情的层面。”
“越先生,恕我直言,亲情其实远远比爱情更长远,你为什么非要执着?”
越景和胸口宛如被人凿了一拳,痛不致死,但足矣留下内伤。
这些问题,他通通想过。
可亲情与爱情,终究是不同的。
在他看来,爱情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吃醋,介意其他人的存在,要求对方必须对这份感情保持忠贞,他们会是彼此的独一无二。
但亲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