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长舒一口气,身体前倾些,降额头抵在越景和肩膀上,“还好,就是呼吸时有点痛。”
越景和心里要难过死了:“那怎么办。”
陆鸣轻笑,“还能怎么办,在医院有什么好怕的,医生很快就会过来了。”
他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越景和。
咳那么久,震得身上还在恢复中的刀口有些痛,陆鸣想伸手轻轻按一下,自认为动作幅度已经非常小,但还是及时被越景和抓住手:“你说的,医生就快来了。”
陆鸣还没来得及挣扎一下,敲门声突然响起,是匆匆赶来的主治医生。
陆鸣身体直起来些,靠回到床边。
医生问:“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陆鸣想了想,“咳了几滴血。”
“有发烧吗。”医生翻看病例单,“待会儿过来量一下体温。”
陆鸣体力已经恢复些了,“没烧。”
“现在怀疑是肺组织在修复过程中,原本损伤处形成的凝血块脱落导致的咳血,不用太担心,要尽量减少咳的频率,对身体不好。”
陆鸣倒不怎么当回事,只问:“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越景和眼睫动了一下。
他肯定是不希望陆鸣出院,离开医院,陆鸣肯定就要忙各种各样的事情,谁知道有没有照顾好自己或是按时吃药,八成又要糊弄。
主治医生也了解陆鸣的脾性,心无波澜地通知:“短时间内是不行了,等过完春节吧。”
陆鸣:“……”
越景和松了口气,但肯定不能这么说,医生离开后,他故作惆怅地说:“这下过年不能吃你包的饺子了。”
陆鸣看他,似笑非笑:“那你应该感到庆幸。”
越景和顿觉冤枉,“怎么会呢,我是真心的。”
他还记得,陆鸣大年三十必须要回老宅吃饭,去见那一大家子人。
他们一起生活的第一年春节,越景和自己在家里睡觉,陆鸣离开的时候特地交代他,不能给陌生人开门,要保护好自己。
那年越景和十五岁。
虽说事先能想得到,但还是会有些孤单,烟花在窗外绽放,而他的房间却关着灯,窗帘拉得死死的,与外面的热闹仿佛两个天地,他只想戴耳塞好好睡一觉。
按照当地习俗,初一到初五还要忙着打理各种关系,应该有一段时间不会再见到陆鸣。
他在房间里都快睡着了,突然听到有人敲卧室的门。
他一瞬间坐起来,以为听错了,第一想法是,难不成家里进贼了?
小偷是怎么进入户门的,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敲门。
十五岁的越景和胆子有些小,不打算出声,他前些日子刚看过一条新闻——一小偷天黑作案,以为主人不在家,谁知就在卧室里睡觉。听到声音后主人醒来与之抗争,结果惨被杀害。
如果继续装睡,还能保住一命。
人要能屈能伸。
这个新闻还是陆鸣给他看的。
越景和在卧室里四处寻找工具,想着万一他真的进来了总要有个防身的。
外面敲门频率更急促,终于,熟悉的声音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