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用最真诚的语气说道,“我想请您,用您的神力,将我这条平平无奇的尾巴……染成像您创造的虹桥一样绚烂夺目、流光溢彩的七彩神尾!”
我说完,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尾巴激动地小幅度摆动,搅得泡泡一阵晃悠。
彩虹仙子:“……”
彩虹仙子陷入了短暂的宕机中,她微微歪了歪头,七彩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仿佛在努力消化我刚才提出的要求。
“……染?”她重复了一遍这个字,语气充满了不确定,“给……鱼尾巴?染成……七彩?”
“没错哦,”我点头,泡泡也跟着剧烈晃动,“就像您的七彩头发一样,我也想要一条七彩的尾巴。”
彩虹仙子撩过一缕头发,目光在我和她的头发见来回。最后,她的目光再次落回我的尾巴上,眼中的茫然逐渐被一种巨大的、仿佛遇到了职业生涯最大挑战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兴趣所取代。
她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头,空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这……倒是从未有过的委托。鳞甲染色……光色附着于活体鳞片,还要保持动态变幻的七彩效果,且不影响其水行神通……”她喃喃自语,眼眸出神,仿佛在进行着复杂的推演,“常规的云霞渲染、光晕附着、甚至空间折射投影……似乎都难以达成持久且自然的效果……”
我:???
什么空间折射?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她越说越快,眼神越来越亮,那是一种科学家遇到前所未有难题时特有的狂热光芒。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她忽然抬头,目光锁定我,绽放出惊人的光彩,之前的茫然和困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跃跃欲试的研究欲,“云水河神,你这个挑战……本仙子接下了!”
我和小莲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这位仙子的眼神,怎么有点令人害怕?
只见彩虹仙子素手轻扬,殿内流淌的光线仿佛受到召唤,迅速汇聚到她掌心,凝聚成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毛线球?
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和兴奋,托着那团流光溢彩的毛线球,一步步朝我走了过来,声音温柔得令人发毛:
“来,小鲤鱼,别怕,让姐姐看看……你这尾巴,该怎么上色才够惊艳三界呢?”
我:……
救、救命!小莲花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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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恭喜中奖的朋友~
彩虹仙子给我的感觉,和那种传说中疯狂科学家没什么区别,那双像是望着实验品的眼睛里,燃烧着对科研的熊熊热情。
小动物的直觉疯狂报警,在意识到自己即将成为砧板上的鱼后,我尾巴一甩,猛地用鱼鳍扯住小莲花的袖口:“小莲花!快跑!”
小莲花反应极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托着我“嗖”地一声就从虹穹殿那流光溢彩的光线中倒飞了出去,留下原地托着光线球、一脸“我的实验品呢”的彩虹仙子。
直到彻底离开了那片梦幻迷离的彩晕区域,我才敢大口喘气。
“吓死鱼了!刚才那感觉,简直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现实写照!问题是我还真是鱼肉!”
“不染尾巴了?”小莲花低头看着我,语气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彩虹仙子虽然行事……夸张了些,但观其气韵,并无恶意,只是对未知难题过于狂热。”
“我当然知道她没有恶意,”我蔫蔫地趴在泡泡壁上,“但是一想到之后可能要任她研究摆布……我那点追求美的勇气,瞬间就漏光了。”好吧,我承认,我就是从心而已。
“很怕?”小莲花的声音放轻了些。
我低垂着鱼头,连泡泡都吐得有气无力:“……是有点。”
小莲花没再说话,只是托着我,在祥云缭绕的天庭云路上静静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闷闷地问:“我是不是很没用?为了想要的东西,连一点可能的苦都不敢吃……”
回顾过往——好吧,其实也没多少时间值得回顾。我似乎真不是个能吃苦的。唯一一次算得上吃苦的经历,就是那次为了吴刚,将鳞片拔给了他,疼得差点灵魂出窍。想想看,连拔鳞片的疼都咬牙忍了,现在却连一些还没发生的、可能根本算不上痛苦的“研究”都不敢尝试……
“这算什么?”小莲花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打断了我的自我否定,“你又不是生来就该吃苦的。何况,苦有什么好吃的?”他的语气在最后一句陡然坚定起来,仿佛想起了那次陈塘关上的苦,“没有必要,主动去吃无谓的苦。”
“你这话固然没错,”我叹了口气,尾巴无意识地拍打着泡泡,“只是有时候,为了达成某个特别想要的目标,付出一些代价也是难免的吧?这世上,哪能事事都顺风顺水呢?”
而那条七彩的尾巴固然绚丽多彩,令人向往,但谁又能保证新鲜劲过后我不会觉得它浮夸?可至少,在拥有它的那一刻,那份纯粹的、满足虚荣的快乐,是真实存在的啊。
就在我陷入自我拉扯的纠结时,一道七彩流光如同流星般从虹穹殿的方向疾驰而来,精准地悬停在我们面前。光芒散去,露出彩虹仙子那张带着兴奋红晕的脸。她手中托着的已不是那可怕的光线球,而是一支小巧玲珑、如同水晶雕琢而成的毛笔。笔身流淌着柔和的七色光晕,笔尖则凝聚着一滴仿佛液态彩虹的奇异光液,似滴非滴。
“找到你们了!”她眼睛亮得惊人,“别跑呀,我想到办法了!绝对无痛!瞬间见效!就像……就像给云霞染色一样简单!”她努力描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