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孟晚不喜欢过於装扮,说是耳环只是一颗小小的银珠,后头拧成一个小弯啾,和他上学时看到那些女同学戴的耳钉差不多。
孟晚轻嘘一声,还好还好,可以接受。
釵则是两股拧成一起,釵头镶嵌了一颗小玉珠,顏色还算通透,应当是製作別的成品剩下的边角料。
但就是这样一颗,价格也不菲了。
孟晚让宋亭舟帮自己插在髮髻上,转了半圈给他看看成果,“好看吗?”
他问的是釵,宋亭舟却直直的盯著他的脸,“好看。”
孟晚歪头摸著釵上圆润的小珠,问他:“你今日还请同窗吃酒,又给我和娘买了首饰,身上还有钱吗?”
宋亭舟轻咳了一声,老实回答,“没有了。”
“呵。”
孟晚笑了一声,开了柜子从里头拿出个十来个碎银角,又从箩筐里翻出一个新荷包,將银角都装了进去递给宋亭舟,“我绣的不好看,本来想再改进改进给你的。”
宋亭舟倒是颇为惊喜,“特意给我绣的?”
他拿到手里,荷包上头绣著个歪歪扭扭的小船,上头还有一朵白云。
孟晚用双手夹住自己脸肉,不太好意思的说:“都说了绣的不好,改日我要去找琴娘请教请教。”
宋亭舟本將荷包收入怀里,想到什么又將其掛到腰带上,“这样就很好,晚儿平日操劳已经很辛苦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但孟晚听了就是心动不已,他將脸埋进宋亭舟怀里,“不辛苦。”
宋亭舟抱住他,有一下没一下的亲著他额头和鬢髮。
孟晚窝在他怀里小声说话,“我忘了从哪本书上看到苏合香油用作燃灯,无烟又明亮。”
宋亭舟温声回应他,“嗯,是有这个说法。”
孟晚用头顶磨蹭他下巴,接著说:“然后我和娘从瓦捨出来就跑去油坊问了,结果你猜多少钱?”
宋亭舟轻笑,颤动的喉结震得孟晚脸颊都热了。
他配合著问孟晚:“多少钱?”
孟晚煞有其事的从他怀里退出来,“二……两银子一两油,我的老天爷啊,那群富贵人家过得是什么样的奢侈日子呀,二两银子够咱们村刘家一年的嚼头了,也只够那些老爷点那么一时半刻的油灯?”
宋亭舟眼神追逐著他,本来还在笑,却突然间说了句,“晚儿,今年的秋闈我想参考。”
孟晚只愣了一瞬,便扬起唇角,“好啊,那你便认真进学,家里的事有我呢。”
宋亭舟本就读书刻苦,从那日起更是加倍努力,天不亮便起身背书已是常態,家里的书西屋放不下,东屋又摆了两箱。
立秋后天气不至於一下子转凉,但早晚却凉爽不少。
宋家的早食铺子收摊还算早些,孟晚和常金坐在院子里打袼褙,如今要趁著天暖將袼褙打出来,不然往后天冷了再做袼褙晒不干。
孟晚一边糊浆糊一边嘆气,“唉,要是有卖现成的鞋就好了。”
常金將他糊好的底子,挪到日头好的地方晒晾,“等大郎往后出息了,咱们也学人家大户人家买几个丫鬟婆子使唤,便不用自己做活了。”
孟晚笑了,看来常金也做烦了。
隔壁热热闹闹传来宴客的声音,隔了会儿,李二嫂上门了。
“晚哥儿,和宋婶做活呢,今日琴娘小定,家里宴请了不少亲眷,我娘请你和宋婶也过去吃席面呢。”
街坊邻里都知道雪生是宋家新买的僕从,卢春芳是他家小工,按理说小定请的都是亲戚,孟晚帮了李家良多,叫他是应当的,喊常金也是看在孟晚的面子。
孟晚同她客气,“二嫂,今日我就不去了,等年底琴娘成亲,我定然早早过去陪她。”
李二嫂又劝了几句,见他真的无意去李家吃席,这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