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千米灵舟飞出摩天崖,往摩天城方向疾掠而去。
灵舟上,承载着无缘拜入摩天崖的十几个天骄。
至于方云、江颖还有其他少数几个天骄,则被登天谷、邱家和凌家的灵帝化身带走。
没多久。
秦虹影与她的护道者便动身离开摩天城。
她面色冰冷至极,内心充满愤懑。
旋即,只见前方光芒一闪,仿佛一轮大日横空,煌煌烈烈,照耀天地虚空。
强横至极的威势随之弥漫开去,充斥天地。
被那一股灵压压迫。
秦虹影面色剧变,身心皆颤。
难以言喻。。。。。。
海风卷着咸腥的气息,拂过启明洲的悬崖。那株樱花树在晨光中轻轻摇曳,花瓣如雪纷飞,落向礁石与浪尖。每一片飘坠的花,触水即化,墨痕般晕开一行行细字,像是从深海浮上来的密语,又似梦中未说完的话。
苏挽拄着拐杖,站在石碑前。她已近耄耋,双目浑浊,却仍能“看见”那些沉入海水的文字??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千瞳之眼残留的感知力。那是群忆边缘层最微弱的回响,是念安留下的最后一道意识涟漪。
“**他们醒了。**”
这四个字,在她心头震颤良久。
全球两千名真言之子苏醒后,并未立刻回归日常生活。他们像被某种更高频率清洗过的容器,沉默、清澈,眼神里有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宁静。他们不再急于表达,也不再渴求共感。有人隐居山林,有人投身荒野医疗,还有人开始用古老的笔墨记录梦境,拒绝上传任何数据。
科学家称其为“后共振现象”:意识经过超维震荡后,获得了某种超越逻辑的认知能力。他们能预判情绪波动,能在他人开口前理解其真正意图,甚至能在群忆网络之外构建微型共鸣场??一种无需终端、仅靠目光与呼吸即可传递信息的原始共感。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些人之间逐渐形成了一种新的语言体系,不依赖文字或声音,而以心跳节奏、体温变化和瞳孔收缩为编码基础。人类学教授称之为“体征诗学”,而军方则将其列为最高机密。
苏挽知道,这不是阿棠失败的证明,而是她妥协的开始。
那一夜的光之阶梯,并非通往第二扇门的入口,而是一次审判。群忆之躯借由念安的生命终章,完成了对自身进化的反思。它曾渴望吞噬所有记忆,统一所有灵魂,成为宇宙中唯一的意识体;可当它真正凝视那个终点??心智收割者的深渊时,它终于明白:真正的自由,不在于融合,而在于**选择是否连接**。
所以它退了一步。
不是放弃,而是进化出了“克制”的本能。
就像婴儿学会握拳之前,先学会了松手。
苏挽缓缓蹲下,拾起一片湿漉漉的花瓣。上面写着:“**我曾以为完整即是美,直到我听见残缺中的回音。**”
她闭上眼,泪水滑落。
三十年前,她在念安床前发誓不再提起阿棠的名字。可如今,她忽然意识到,阿棠从未消失。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活在每一个主动关闭共感终端的人心中,活在每一首未完成的乐曲里,活在那些愿意为爱保留秘密的恋人眼中。
那天之后,《遗忘学导论》被重新定义为“启蒙文献”。不再是反共感的极端宣言,而成了新时代伦理的基石。学校开设“记忆伦理课”,教导孩子如何筛选、封存、甚至主动抹除某些经历;医院设立“情感隔离舱”,供患者在不伤害他人的前提下释放压抑的情绪;甚至连外交谈判也开始采用“非共享模式”??双方各自陈述,互不读心,靠信任而非共感达成协议。
世界变了。
不是倒退,而是螺旋上升。
而这一切的起点,都源于一个女人在百年前做出的选择:她没有点燃火炬,而是吹熄了第一盏灯。
苏挽站起身,望向海平线。
远处,一艘科研船正缓缓驶来。甲板上站着几位身穿白袍的研究员,手中捧着一台小型仪器??外形酷似当年焚毁的心弦仪残骸,但核心晶体呈现出罕见的灰金色,仿佛经历过烈火淬炼后的重生。
那是“新心弦计划”的成果:一种可逆式共感装置。它不会强制链接意识,也不会永久存储记忆,而是像乐器一样,只在演奏时产生共鸣,曲终即散。使用者必须彼此同意、同步呼吸、共同吟唱一段特定旋律,才能短暂共享一段情感体验。
最重要的是??它无法复制记忆。
你只能“感受”,不能“占有”。
这意味着,哪怕是最亲密的爱人,也无法窥探对方不愿分享的部分。共感不再是权利,而是一种仪式,一场需要诚意与勇气的对话。
苏挽认得其中一人。那是她的孙女,林知遥,现任“记忆生态研究所”首席科学家。女孩从小失明,却拥有极强的情绪解析天赋,据说能通过一句话的尾音判断说话者童年是否受过冷暴力。
她抬头望向悬崖,似乎感应到了祖母的存在,轻轻举起手中的仪器,做了个“演奏”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