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深知急躁没用,她拿起手机,发去一连串消息问候。
明希:【怎么会出意外呢?剧组和施工团队难道没排查吗?】
或许周珍卉那头情况混乱,过了好一阵子才回答。
周珍卉:【说是疏忽大意,怎么办我好担心夏姐[大哭]】
明希:【别急,看施救人员怎么说】
安顿好周珍卉的情绪,明希丝毫没放下心来。她的慌张不比对面少,生怕夏今昭有个三长两短,恨不得立马赶到现场。
离剧组越来越近,视线中出现隔离带和身着制服的人影。当被告知前方无法通行时,明希毅然下车。
周珍卉蹲在树荫下,脚边放着一瓶矿泉水。见她过来,忙不迭起身迎接。
“现在情况怎么样?”明希问。
“没听说有解救出来的人……”周珍卉眼眶红一圈,明显刚刚哭得狠。
抬眼望去,施救人员还在疏散人群,外面围着架长枪短炮的记者,时不时看见被担架抬出来的剧组场务。
里面的人恐怕凶多吉少,尤其像夏今昭,假如昏迷,甚至无法回应外面的呼叫。
思及此,明希烦躁地抓头发,在原地踱步思考对策。
“别挡路,让一让!”
突然,人群爆发出急切的呐喊,明希逆着人流,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
担架上的伤员据说是重伤,被从碎石里拉出来时已是血肉模糊,连五官都看不清楚。女人黏糊张嘴,吐出几个音节,手就彻底落下了。
明希的心跳有一瞬间悬停,在听到陌生的嗓音时,又如过山车落下。
不是夏今昭。
然而这更加深她的担忧,连外围的工作人员都伤势惨重,更别说处在中心的夏今昭。
以前不是没想过到死亡的距离,可当灾祸降临身边人时,浓重的惧怕比施加在自己身上更甚。
周珍卉吓坏了,掏出手帕纸一个劲儿哭。她受了点皮外伤,小臂处伤口沾上碎石沙砾,还没来得及清理。
见状,明希拍拍她的肩膀,拉着人坐到树下,又去临时搭建的医疗棚里找来包扎的东西。
“光顾着别人,连自己都不注意。”她拆开碘伏,小心翼翼给对方消毒。
冰凉的触感深入肌肤,周珍卉闷闷不乐:“哪有心思啊,再说,夏姐下落不明,难道你不担心吗?”
她的视线烫得明希手一缩,按住的力道大了些。
“担心没用。”
“是啊,本来就是友情出演,结果现在闹这出,赔偿费都要赶上整部戏的片酬了……”
周珍卉扭动失去知觉的手臂,小声抱怨:“都怪宋予。”
熟悉的名字引起明希注意,她把零碎的东西放进医疗箱:“这跟宋予有什么关系?”
“她投资的啊,要不怎么能说动夏姐?”助理似乎对这一行为不满,语气僵硬。
早在先前,崔津玉就给夏今昭接下这部戏,可惜档期冲突,还未来得及试镜就提前退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两纸合同压在上层手中,本该是利益共同体,两人关系却是圈内少见的淡漠与针锋相对。
听说投资方有宋予的手笔,崔津玉连忙请制片人留个口碑不错,戏份又少的角色。她本就希望靠金鱼CP给夏今昭炒出人气,为往后带来更大的利益。
“既然请人拍戏,就要排查好隐患啊,闹成现在这样,明显对夏姐不上心!”
周珍卉越想越生气,捡起一块石头朝远处扔。石头在地上翻滚两圈,落在一个人的脚边。
顺着浅口漆皮低跟鞋向上看,宋予不知何时出现。她一身落拓修身西装,带着几分风尘仆仆,显然刚到现场不久。
初冬寒凉,女人额头沁着细密的汗。她弯腰捡起那块石头,朝两人的方向走来。
没想到背后说人坏话,还被听到,周珍卉愣住,倔强地别过脸。
转眼,宋予走到面前,半蹲下来与她们平视。她将那块石头放置在周珍卉腿前,扯了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