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次,或许这样生活已经算是大圆满结局了。
唯一意外的是,苏泽宴通过一些线索,辨认出自己妹妹,去寻了回来。
十几年,物是人非,不知苏建霖本人对此是做何答复,只知道当时李家小姐沉默了好久,后应答,说转户口,回北京养着。
回北京那两个月,不知经历什么。
据说小姑娘独自收拾行李一个人回去的,谁也没告诉,后没再联系,倒是苏泽宴记挂着这个小妹。至于苏建霖,还没透露出意思,但据说也还是想认回她的,只是命运的偏差和自己现在的家庭摆在眼前,难免那柄天平不能平衡。
沈泊宁当时在国外,也就没有了解过这段消息。
老邹说,苏少爷很心疼这个妹妹。她也不和苏家联系,看现在,到底没有什么感情。
沈泊宁不这么想,也说不能这么说。
外人只看到岑惟独自站在外面,不肯进苏家的门,可外人是不懂她心里的一些伤痛。知道自己那段隐秘过往,也知道自己未曾谋面的母亲的经历,她又会做何感想,夜深人静时,心口那块位置又有没有痛过。
经历这种事,当事人心绪本就是复杂的,更别说得知消息后的沉默、震荡、接受。外人无法评价,也没资格评价。
岑惟能自尊自立,做到如今这样,已经很不错。
之后的,也只看路途能不能走顺,阴霾能不能消散。
至于感情,他不做评判。感情这东西本就很复杂,不是一两字就可以说清楚,更何况还是更深刻的亲情,这种事不好张扬传播,只能等待,再看有朝一日能不能释怀。
等真正能平和面对时,大约也是心境更上一层楼之时了。
和邱亦凝道别后,岑惟本在想自己要怎么回去,她来的时候是地铁转公交,现在再想回去还得再走段路,这个地点车也难打。
转眼山林小道驶来一辆车,她一眼认出那是沈泊宁的车。
那日在学校碰到过,是一辆黑色轿车,车型流利,虽是a6,但对她来说也是名贵的车。
她本想着和沈泊宁也不熟,他该是会直接开过去。
岑惟打开手机,已准备开始打车。
车在她面前慢慢驶停,车窗降下,看见沈泊宁那张脸。
“岑小姐,有安排怎么回去?”
岑惟有礼数也识时务:“我会去坐车,没事的。”
沈泊宁点头,却知道,她一个女学生,在北京又没有人脉关系,哪来的车坐。
“苏泽宴来接你?”
岑惟真没想到沈泊宁会问,他坐后座,身型清隽,她也稍有窘迫,搪塞:“反正有车就是了。”
公共交通也是车。
沈泊宁:“送岑小姐一程。”
京中人士真正有底气有格调的人,不常开炸街豪车,越是身份高,越平平无奇。
沈泊宁在外没炫过什么富,她却觉得,他非比寻常。
本想着要不拒绝算了,可再推脱,在沈泊宁这种人面前也是多余,倒不如大方一些,管他的。对他来说不过顺捎一程,费点油费,回头就忘记了。
可她拒绝,走下山路再加地铁回市还得一个多小时。
没有必要。
坐就坐。
哥哥朋友的车,再不济的,大家都是呼吸空气的正常人,谁高谁一筹不成。
“那谢了,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