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一个晃神,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
因为精神放松了,之前的尴尬感觉就一下子复活了,景熠不自在地轻咳一声。
白青染手一僵,也想起了自己甩门而去的前情。
当时一言不发转身就走的是她,现在和声细语让景熠做着做那的也是她。
是不是太反复无常了?
景熠不会觉得她脑子有毛病吧?
白青染更尴尬了,很有一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感觉。
却是景熠先绽开了笑脸:“它还没有名字呢!”
说着,放下棒球棍,从白青染的怀里拎过小猫。
白青染愣了愣。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不会被她整疯了吧?
但她马上明白了:景熠在给她台阶下!
一个比她小十二岁的小孩儿,在给她台阶下!
白青染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她再一次,被这小孩儿包容了。
一股暖流,在白青染的胸口间涌动。
她定定地看着景熠,眼神越发地温柔。
迎着小孩儿期待的目光,白青染说:“它是你带回来的,名字你决定就好。”
景熠咧嘴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好啊!”
她并没急着给小猫取名字,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们真的不报警吗?”
白青染因为那个好看的笑容而晃神了两秒钟,才回味过来景熠说了什么。
她暗怪自己“沉迷美色”,稳了稳神,说:“我们现在连外面的是什么来路都不清楚,别说报警,就是通知小区保安,其实也没什么用。”
“那怎么办?”景熠急问。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我们找曾媛吧!她手下不是有保镖吗?”
既然正常程序不能保证她们的安全,那就只能动用些不寻常的手段,这个道理景熠懂。
白青染却摇头:“曾媛现在不在本市。”
对上景熠疑惑的眼神,白青染终于没有像之前那样对景熠有所隐瞒,而是如实说:“赵枭的事,还有些后续问题需要解决,曾媛去办了。她手下的人,说实话,我调不动。”
这让景熠想起了之前和赵枭摊牌那次,曾媛和她的手下如何嚣张。那些壮汉保镖的眼中,似乎真的一点儿都没有白青染的存在。
想想白青染这个远航集团的继承人,曾经像是一只金丝雀一样,被囚禁在这栋别墅里。
现在终于挣脱牢笼里,却明里暗里受制于曾媛这个不知什么来路的神秘女人。就像是古代即将承国的太子,却被权臣摆布。
曾媛就是那个权臣,而白青染就是那个可怜的被摆布的太子。
景熠始终想不明白:白青染这么聪明又不乏能力的人,究竟是怎么到了这步田地的?
她相信这背后一定有鲜为人知的故事。
白青染尚不知道这小孩儿正在琢磨自己的过去。
她想到的是景熠对自己的好。就是为了这份纯然不杂私念的好,白青染觉得,她也应该对景熠更坦诚些。
而且,既然打定主意想培养这孩子,有些东西,这孩子就必须面对,不是吗?
白青染于是说:“曾媛是个极有背景、来历很深的女人。但我如果想振兴远航,绝不能假她之手,那样我将来只会步步受制于她。”
景熠深以为然:“姐姐你说得对!曾媛给我的感觉,嗯……好像有什么目的似的!”
她说完,拍着胸脯道:“姐姐你还有我!我会一直一直、永永远远站在你这边!如果你需要做什么,吩咐我就好!”
小孩儿把那没几两肉的小胸脯拍得山响,白青染既觉感动,又忍俊不禁。
她忍住笑:“你现在啊,就给我好好学习,积攒能力,将来才能为我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