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霍家在港城势颓,被资本围剿,外界媒体传言,她母亲谢柏惠为了她父亲,不惜站在谢家对立面,执意下嫁。两人相爱时轰轰烈烈,婚后有一子一女。
子随母姓,而她随父姓,本名霍吟。
而后霍家风生水起,富贵荣华,两人婚姻却满目疮痍。
她母亲确实很有手腕,生前大权在握,说一不二,压制得霍家不敢有半分异言,可惜天不假年,过世后,她父亲花边新闻不断,明面上二太酒局上位,已经不堪,背地里不知给她添了多少兄弟姐妹;回头再看当年,所谓一往情深,其实可笑。
其实传言中,她母亲恋爱脑那段并不真,牵扯到谢家权力争斗,事出有因,说来也话长。但她父亲——
国外相遇时,霍宏城刚和初恋黎芝分手,就能对谢柏惠展开猛烈攻势,几分是真心,几分是利益,不言而喻。
内斗僵持至今,在意料之内。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按理说,谢青缦不该如此落魄。
毕竟霍家资产雄厚,就算大部分产业被二太和她两个叔叔把控,她名下积蓄依然不少,实在不至于靠变卖换现。
她好像急需一大笔资金一样。
向宝珠握着谢青缦的手,很认真地保证,“你放心,ivy,我也不会不管你的……”
“我知道。”
谢青缦看她郑重其事,原本想笑,心底却又慢慢升起了一丝感动。
“我确实缺一笔钱,但说来话长,目前也不需要救济,等以后跟你解释。”
她需要一股外力。
时至今日,霍家的局面太难掌控了。
想一举定乾坤,想永绝后患,“财”之一字,实在不足以成为这股东风。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的好意。”谢青缦顿了下,“如果将来要你帮忙,bella,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你现在说话就挺客气的。”向宝珠轻哼。
谢青缦哑然失笑。
她旋了旋手中的茶盏,看着虚白色的水汽升起,袅袅如烟,目光柔和下来。往日的清寂和冷淡,似乎都散去几分。
-
出了七弯八绕的胡同,附近寺庙钟声回响,隐隐有梵音传出,庄严而肃穆。
入九之后,正赶上潭柘寺的万佛法会。
各国寺庙僧人到访,在大雄宝殿讲禅,过几日闭寺,会在后山激辩,钻研交流佛法。寺庙内佛号声声,梵音不绝,寺庙外是从各地前来的游客,从寺门鱼贯而入。
人流如潮。
“走,跟我去烧个香,”向宝珠拽了下谢青缦,一反常态的殷勤,“给你求个女一。”
“我试镜都结束了,现在去,临时抱佛脚?”
“结果不是还没出吗……好吧,其实主要是陪我去,”向宝珠哀怨地叹气,“我最近好黑仔啊,我要去讨个好彩。”
谢青缦莞尔。
她低头扫了一眼,“那你还是先换鞋吧,你这鞋,连售票口都爬不上去。”
冬日的空气清冽和冷肃,山脉间的灰与绿连绵起伏。潭柘寺坐落在宝珠峰前,依山取势,红墙环绕,远远便能窥到寺内的金殿高阁错落排列着,瑰丽又高大,参天的古树和林立的佛塔相映成趣。
千年古刹,自是气派恢弘。
寺庙门口几十米,有个求签的小摊,提花佛堂的黄绒布上,放置着签筒。
向宝珠所说的讨好彩,其实就是求签。
连寺庙门都没进,她已经闭着眼睛,念念有词,“虔诚”地摇了五支签了——
但凡签文不合心意,她就当看不见,在摊主欲言又止的注视下,她继续付钱继续求,硬是摇出一支上上签。
“这还灵验吗?”谢青缦一言难尽地看着她,“求签还能讨价还价,不满意包退的?”
“那我不管,我花了钱的,当然要买个满意的结果。”向宝珠理直气壮地辩解完,将签筒递给谢青缦,“你不试试吗?”
“算了吧,”谢青缦眸色清明,“万一签文不如人意,平添许多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