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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第19页)

徐欢欢在门口一留,昝文溪就带着笔跑回来了:“徐老师——”

得。

徐欢欢把笔戳在昝文溪锁骨窝:“教不了别的,今天教你写自己名字,回去练习。”

“好。”昝文溪就答应了,低头拎起鸡蛋就跟着她往里走。

推开厚厚的试卷,露出书桌,让昝文溪坐下。她记忆中的昝文溪永远是跟着姜一清厮混着,别人不跟她玩就大哭大闹的傻子,身上带着垃圾和泥土的臭气,但自打进门,昝文溪身上就是淡淡的肥皂味,是刚洗头或者刚洗衣服不久之后才有的味儿,这不像傻子。

她按住了昝文溪的后颈,昝文溪正在探头好奇地看着那一堆卷子。

“也给你一张写一写。”她抽过一张白纸,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知道昝文溪的“文溪”是哪两个字。

为人教师这么多年,没有花名册对照,徐欢欢捏着笔手腕一转:“你名字太难写了,从简单的开始吧,写李娥。”

本来只是个借口,但昝文溪挪挪屁股前倾身体看得更仔细了,一点儿也没挑拣能学写谁的名字,好像是个名字就行。

“李娥,李,是木头的木,和一个孩子的子……娥,是一个女,男女的女,和一个我,我们的我……”她比划着,昝文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拆解笔画。

横,竖,撇,捺。

“八字没一撇的撇,是这个撇么?”昝文溪指指那个小弯弯。

她就给昝文溪写“八”,昝文溪皱紧眉头看李娥的“李”字上半部分:“十八。”

“什么?”

“这个字,十八,”昝文溪不好意思地收起手指头,“我瞎说的,我记得它念‘木’。”

徐欢欢仔细端详昝文溪:“有点聪明,那你记住了,这个字就是一个十,一个八,十八。”

她记住了李娥的名字,等回去了,她写给李娥看。

“娥”字倒是实在没练习会,“李”字写得很熟悉了。

“就这样,十……八……我就会写了。”昝文溪放下笔,不会用笔的人,把手指头按得凹下去一片红痕。

李娥从糕点铺拿来的一些碎了的不好的饼干,从塑料袋里挑拣出看起来还有葡萄干的一块,喂给坐在炕上写写画画的昝文溪,顺口一提:“我嫁过来的时候,也是十八……哦,人们以为我是二十一了。”

李娥嫁过来的时候,十八岁了,即便人们说她二十一,但也是大姑娘进了光棍窝,好些人去闹新娘。

刘文华大她十五岁,脸上皴皱如菠萝外皮,她光滑柔润,与刘文华的区别就像鸡蛋与土坷垃。

新娘脸上带着茫然和惊慌,躲闪着那些人的上下其手,喊着要新娘当众用嘴给刘文华喂酒不说,要她蒙着眼摸男人们的皮带扣,看看能不能摸到哪个是刘文华——她不愿意,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拽着她的胳膊,不停地往那里伸过去——伸过去——她竭力蜷缩手指,也不知道是否是他们用力太猛转移了位置,她摸到的总不是皮带扣。

最后是赵斌说:“人家的新娘,你们闹球了闹,没完了!喝你的猫尿去!”

人们都笑他怕老婆,怕女人,才说这样的话。

她惶惶然地看着一群陌生的男人,记住的除了刘文华,就只有赵斌那有点贼眉鼠眼的脸。

第90章往后别再维护我了

李娥握着昝文溪的手写“娥”,昝文溪学会了,拆成“女”和“我”,买一赠二地学会了三个字,带着大酬宾的丰收跑去找徐欢欢学写自己的名字。

徐欢欢让她把身份证带过来,她没有这东西,徐欢欢大为吃惊,拖着她的衣领子到有德巷一号门口。

奶奶正在院子里喂狗,把一个玉米馒头掰得想要去煮馍一样精细,就是为了让小狗淘淘不停地跳起来去接,奶奶嫌它没有活力,遇到人就往下躺着翻肚皮,眼皮耷拉着。

用奶奶的话说就是:“老态。”

徐欢欢贸然闯入,后面跟着昝文溪,淘淘过来绕了个圈就回去追玉米馒头了,奶奶迎过来,得知徐欢欢为了户口的事情过来,也吃了一惊:“咋回事了?啊呀!得要这个东西了,我糊涂的,可都这么大了,咋弄呢。”

这才想起来婚丧嫁娶总离不开一个身份,她都没有身份证。

徐欢欢解释前因后果,原来她不知道昝文溪的名字具体是什么字,奶奶噢噢了好几声,说她知道,从炕下面翻腾出一张纸,模模糊糊地写着:

昝秀贞

昝文溪

“谁给写的?”

“没有谁,回家路过一个算命的,给取了个名字,说她命里头有火的劫难。”奶奶的手指头戳着下面那个名字给徐欢欢解释,昝文溪在手心慢慢描着字样,徐欢欢扭过头想说什么,最后又憋回去了:“行,就教你这三个字。”

昝文溪本来也很担心徐欢欢忽然大发热心要催着她去上户口还是办身份证,办了还得销,徒增烦恼,她在人世间原来就跟不存在似的,也没必要重生后再给自己上个牌。一听徐欢欢的语气就是不想多管闲事,竟然有点感激,连忙拉着徐欢欢好言好语,徐老师长徐老师短的,即便这样,她写字写不利索的时候徐欢欢还是会用笔敲她指关节。

先学会了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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