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组,专责城东木料採伐!”
“运输一组,只管土料的运送,配牛车两辆……”
號令一出,领民们便在组头带领下,扛起工具涌向工地。石彻白兵库则带领吉田翔太、高桥大辉等家臣充任临时奉行,依东信义之命,在各役组间巡视,记录工量。
同在御馆內的牧野成定目睹此情此景,眼中充满了新奇。他也不是內政新丁,但这般前所未见的精细分工,也令他大感诧异。
他忍不住悄声问身旁的堀秀重:“秀重,主公將农夫们分派得如同棋子般精细,真能奏效?”
堀秀重並未即刻作答,目光灼热地追隨著东信义的身影。此时,东信义已踱回案前,专注地在一张图纸上勾勾画画,神情郑重如同在运筹一场大的战役。
他的瓮城设计,融匯了后世真田丸的防御精髓:
於刈谷城唯一正门外,构筑一个半月形的外郭城墙;沿城挖掘外围壕堀;壕堀之外再设一道矮墙,使敌人无法直接填壕,延缓攻势,暴露於守城方的首轮打击之下。
瓮城墙上密布隱蔽射击孔与落石机关,可依託现有的数十支铁炮,给予敌人重创。
瓮城內部,通道设计曲折迂迴。即便城门被破,突入者也需多次转向,完全暴露在主城第二道防线的火力网中。
这些虽是日本战国中后期逐步成型的城防理念,但在牧野成定与堀秀重眼中,已是足以令其震撼的筑城奇思。
“主公,这……这外城形状……前所未有,精妙绝伦啊!”牧野成定张口结舌。
堀秀重目光亦死死钉在图纸上,熠熠生辉。
“此乃『丸马出。”东信义点指图纸解释道,“突出主城门,诱敌来攻,再藉助外堀与交叉火力,使敌军进退维谷。”
堀秀重眼神更亮,却仍忍不住质问:“东殿设计固然精妙……但工期当真来得及?”
“可以的,”东信义微微一笑:“首先,我现在只是先筑外城的轮廓。而且,我还让石彻白兵库已分好了役组,各组专司其职,最后整合成完整工序。此法,我称之为『流水线。”
“『流水线?”这个后世寻常的词汇,令牧野成定与堀秀重瞠目结舌,只觉的震撼又神秘。
与此同时,在刈谷城外,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人人专注於手头劳作,埋头苦干。
起初,农夫们对这种分工颇感生疏。但很快,他们便发觉此法效率远超以往:伐木掘土者无须操心搬运;夯土筑墙者不必分神寻料;烧火制灰者只专注控温……各安其位,各尽其责。
“这……简直如织机一般运转自如!”城外巡查的高桥大辉惊嘆道。
吉田翔太亦瞪大双眼:“昔年我也参加过筑城,但往往都是人聚则乱。可主公此法……竟使得四百余人如臂使指!”
石彻白兵库眼中也儘是狂热:“主公伟力,深不可测。我等只需紧隨其后,必能成就一番大业!”
高桥大辉与吉田翔太连连頷首,跟隨东信义时日愈久,他们亦渐渐成了其坚定的追隨者和信仰者。
隨著日头攀升,工地的喧囂愈发炽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