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烛越低声询问,温漪宁回神摇摇头,她转头欲走,却被一声“宁宁”定在原地。
仿佛在梦里无数次回荡的声音,此时就在身后响起,她顿时僵在原地。不敢回头,怕是错觉,更怕是现实。
轻缓的脚步声走近,来人似乎站在了她身后,并再次出声叫她:“宁宁。”
确信的、无疑的、坚定的宁宁。
眼眶瞬间湿润,她很想转身抱住她,但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她竟然提步就跑,把她和不知情的烛越扔在了原地。
那女子抬脚便追了上去,而烛越,也意识到这女子可能是温漪宁认识的人,径直回了房间,没有追上去打扰她们。
温漪宁一路跑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蹲在地上,好半晌无法平复呼吸与情绪。
一滴泪啪地打在地上,而后眼泪便如绵绵细雨打湿衣衫,一只手替她擦去眼泪,来人蹲在了她对面,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温暖的怀抱将温漪宁笼罩,她默默抓紧了她的衣衫,泪水再次决堤。
“师父……”
“乖,师父在呢……”
一滴湿润落在温漪宁耳边,她一抬头,就看见恢复了真容的师父,眼里还含着泪水。
“师父终于找到你了,宁宁,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吃了很多苦,师父找了你很久……”云歌擦去她脸上的湿泪,哽咽地问她。
温漪宁也撤去了化形术,抱着云歌问:“师父你怎么来妖域了?是和师兄他们一起的吗?”
云歌摇摇头,“他们有要紧的事做,就师父我是闲人,我便来寻你了。”
“你一个人?”温漪宁猛地从她怀里出来,不可置信地看她,心跳都快了起来。
云歌却一脸淡然,抬手捋顺她鬓角的碎发道:“对,我一个人。”
当初心里模糊的猜测似乎成了真,温漪宁忍不住问得更清楚,“你一个人怎么可以,你又不知道怎么找我,要是找不到,还遇到危险怎么办?怎么不找几个师兄弟陪你一起?”
本意是刺探,但说起这种可能,她就不可抑制地自责,眼眶又红了一些。
“谁说不可以,从前都是师父太固执太不负责任,把偌大的巫川峰都压在你的肩上,才叫你遭了此难,是师父的错。但师父从来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药修,我敢一个人出来寻你,就是有能安全寻到你的把握,你不必为我担心。”云歌轻柔擦过她眼角的泪。
“什么叫……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药修?”
她仰头望着眼前的师父,执着地想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云歌微微一笑,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当然是……师父违逆了道训,做了剑修啊。”
她说完轻叹一口气,站起来背过身去,不想看到温漪宁惊讶或者不认可的眼神,但她得到的,是一个来自背后的、结实的拥抱。
“我就猜到是这样……”
背后抽噎着的呢喃,全都落进了云歌耳里,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转身问:“你怎么猜到的?”
温漪宁擦干眼泪冲她一笑,抬手设下一个隔音结界,在云歌诧异的目光中召唤出霜月,对她说:“当然是因为……我也违逆道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