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有著多年从政的经验,处理政务得心应手,现如今平阳安州缺失的官员虽然都重新填充上去,但基本都是新手,很多事情处理的便很是糟糕,若是能有这些人补充进去,贾毅飞,刘义生估摸著能少掉一点头髮。
宋言知道房海这是有些私心,但同样也存著为自己考虑的意思,自然不会不给房海这个面子:“房伯父说笑了,本王虽获封辽东,然安州平阳官吏多缺失,政务不畅,若是诸位愿意去辽东,本王必定以大印相迎。”
卢照,吴校,纪诚几人相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神中的古怪,安州平阳那地方官吏缺失是啥原因你不清楚吗,还不是被你杀的?
在这位王爷手下做事儿,可不是一个轻鬆的活计,手伸的太长,那可是会掉脑袋的。
跟著房海去辽东不过只是客套话,真要他们去,那是一百个不愿意,一个个笑著打了个哈哈,將这个话题给错了过去,唯独孟阔,自始至终只是低头喝酒吃菜,宴会上的交流,极少参与。
对於卢照几人的態度,宋言也並未生气,他只是给房海一个面子,这几人他本就没瞧上。卢照吴校几人的情况宋言还是了解的,在松州府为官多年,虽然手上没犯下太大的事情,但也算不得乾净,属於那种偶尔贪一点总体混吃等死的类型,平日里处理政务还行,但真指望他们做出什么成绩,那也显然不可能,对这样的人宋言其实兴趣不大。
宋言便將话题转开:“说起来,本王离开松州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今年沿海情况如何?”
“可还有倭寇侵扰?”
仿佛是本能,到了海边总想打听一下倭寇的事情,若是有机会还是想干他一票,干倭寇可比乾女真和匈奴更能让宋言兴奋。
卢照几人相视一眼,面色略微有些尷尬,这些事情他们向来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现在宋言忽然问起一时间当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是一直喝酒吃菜的孟阔忽然抬起头来:“托王爷洪福,自从王爷去岁將三岛倭寇尽数屠灭,寧国沿海区域便一直风平浪静,沿海地区一些海盐工坊已经重新营业,便是渔夫也敢出海打鱼,日子比之前好上不少。”
宋言点了点头,一方面颇为欣慰,打击倭寇也算是见了成效,另一方面又很是失望,想要寻倭寇玩玩儿的想法怕是要落空。
“不过……”
便在这时,孟阔话锋忽然一转:“最近时日,情况又有些不对。”
“听一些出海商船和渔夫所言,近段时间,偶尔能看到一些特殊船只在寧国海域游荡,看船上旗帜,应是从赵国那边过来的倭寇。这些倭寇应该只是在探查地形,打探情报,暂时並未伤人。”
宋言眼睛忽地一亮,当真是没想到还有峰迴路转的时候。
心中已经开始琢磨著,要不要在松州多留一段时间,好歹也要砍几个小日子的脑袋,过过手癮才行啊。
一顿酒宴,一直喝到深夜这才逐渐散去。
房海和宋言乘坐同一辆马车,折返房府。
“明日,王爷可是要去寧平?”马车上,房海问道。
“自是要去的,不过房伯父可莫要再以王爷称呼。”宋言挠了挠头,感觉浑身不適应:“直接叫我名字即可,赏脸的话叫一声贤侄也好,王爷王爷的听起来实在是有些不习惯。”
房海却是笑了笑摇头:“王爷不能如此,若是直呼王爷名讳,那威严何在?我知晓王爷性子隨和,但该有的气度,该有的姿態,不能落下,王爷可以与人为善,让万民敬仰。”
“但,同样也必须要让人敬畏,让人恐惧。”
“要知道这世界上有不小一部分人,並不是单纯对他好便能让他臣服的,王爷对他好,许是还会让他觉得王爷可欺,反过来爬到王爷头上。”说著,房海便看向宋言:“王爷现如今身份不比平常,要逐渐学会適应。”
“当然,私下里王爷可以和亲近之人隨意一些,隨性一些。”
“这种时候,是王爷拉近和身边之人关係的好时候……”
房海说著,宋言安静的听著,他知晓房海这些话便是对他的指导。
“就像楚王朝崩坏之时,其中有一梟雄刘驥,於大多数人眼中,这刘驥简直就是个流氓,整日饮酒斗狗,喝醉了便同一群狐朋狗友吹牛,调戏饭馆老板娘,便是群雄並起,逐鹿天下之时,这刘驥也不改本色,时常伙同一群朋友聚眾饮酒,乃至於一起去青楼……”
“那段时间,可是被称作礼崩乐坏,仁义,道德,信义几乎全都被拋之脑后,將军,谋士更换主子再平常不过,背主之事时有发生,便是义子谋杀义父抢班夺权的事情都不在少数,可刘驥身边之人却极少背叛,个个忠心耿耿,甚至將军谋士还越来越多。”
“若不是在一次战爭中,刘驥意外被流矢射中胸口,心臟破裂而亡,怕是项氏也未必能篡得了楚。究其原因,便是刘驥之做派,在文人士大夫眼里,有伤风化,可在谋士眼里,那便是信任自己的表现,在粗鄙武夫眼里,那便是对方將自己当做真兄弟的证明……”
宋言脑门上便悄悄沁出几滴汗珠。
这哪儿是什么刘驥,怕不是刘季吧?
看来这位爷在这个平行时空运气不太好,失败了。
后世人分析,刘季之所以能成为汉高祖,一方面是本身能力的確是第一等的,领兵作战能力极强,或许仅次於项羽和韩信,同时还拥有各种优秀品德,诸如知人善任,心胸开阔,知错就改,能屈能伸等等,统御下属的能力也是极为优秀……另一方面,据说老刘家多多少少都有点魅魔基因在身上,真假未知。
房海的声音还在继续:“王爷或许可以效仿刘驥。”
“对文官,要以威压使其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