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热闹,是独自的热闹,有分寸的热闹,绝不会无端地扩散到无需的人上。
江乔喜欢这份分寸感。
大概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的耳边传来了喧闹声,是十步之外的巷子里,有一群流氓地痞在闹事。
看架势,是以多欺少。
那群人注意到她,高声:“呵,哪来的小娘子?这是你小情人?”
又拎起皮青脸肿那人,捏着他的脸,扭向江乔那个方向。
换作旁人,会惩恶扬善吗?
江乔收回视线,继续站在那处,仰起头,看绿叶重叠,余晖成影。
又有了拳打脚踢声。
江乔嫌吵,刚要挪开步子,就听一声暴呵。
“你们在做什么!”姝娘小手一挥,就将江乔直接扯到她身后,怒视那为非作歹的一群人。
那些无赖缓缓停下动作,一双双眼睛都望了过来,显然是意外这女郎的莽撞大胆。
姝娘并不怕,又往前一步,将江乔完全挡在了身后,义正言辞道:“你们敢在闹市打人,不怕捕役吗?”
江乔想仰天长叹。
他们既敢当街闹事,自然是不怕的,况且寻常地痞如何能闯到这街坊里头来?
长安城管控森严,若非良籍百姓,入不了内城。
显然,这是蓄意的殴打。
该是那书生模样的人,得罪了谁——江乔微微歪着脑袋,对上了那双透彻的眼眸,其实这位书生,有个好模样,哪怕蓬头垢面,也能瞧出五官的秀气。
但和她有何干系?江乔再次若无其事挪开眼。
只有姝娘这个傻丫头,看不清状况。
这时再和她撇清关系,也无人会信。
江乔小小一个,轻易就藏在了姝娘身后,掀起眼,瞧着四周,找着适合的人,或趁手的物件。
“有人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出声。
还是傻人有傻福。
姝娘的几声嚷嚷,不止唤来了凑热闹的路人,还真就叫来了巡街的捕役。
见这群佩刀的捕役过来,无赖们狠狠咬了牙,又往那书生身上重重踢了几脚,就做鸟雀状散开了。
捕役见惯了这类事,也不继续追。
先是问了姝娘几句话,又转去问那书生的话,简单知道来龙去脉,本子上记两笔,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走吧,我们回家去。”姝娘一手挎着篮子,一手牵过江乔。
江乔望那巷子里头,轻轻瞟去一眼,跟上了步伐,“好。”
回去的路上,姝娘再次念叨:“像这样的事,你千万不要上去凑热闹,这些流氓可不知道分寸,容易伤了自己!”
江乔匪夷所思。
姝娘浑然不觉,继续牵着她往前走,“幸亏捕役们就在附近……”
江乔压低声音:“所以,你知道他们有问题吗?”
姝娘回头,惊讶,“什么?”
她果然不知道。
江乔耐着性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