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
“小姐,我们先进屋子吧?”姝娘来拉扯她。
“我不去。”江乔生硬地答。
江乔就要继续冷眼瞧着,哪怕欲哭无泪。
又侧过头,直直盯着姝娘瞧,瞧得她发毛。
姝娘问,“小姐,你怎这么看我……”
话里透着虚,心里却不一定。
江乔冷淡地收回了视线,这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方才的话,对她有怎样的影响。
若她未听到这番话,大可再与尹蕴虚与委蛇,或装傻充愣。
但眼下,她又有何理由,以何身份去怨怪尹蕴呢?
同她做争风吃醋的事。
是她尽心劳力帮兄长解决了麻烦,又不求回报。
是她慧眼识珠,爱慕兄长。
她听不下去了,又一寸一寸挪着眸子,看向了江潮生。
原来,他并没有狼狈不堪,也谈不上受苦受难。
身上衣裳不是先前所穿那一身,月牙白的料子泛着天然柔光,一眼可瞧见的贵气,神色从容,眉眼平静,乌黑的发披在肩上。
是她从未见过的,真正的,江潮生的模样。
江乔冷笑一声,视线再次投向了尹蕴。
眸子一滞,二人身上的衣服,是一种料子。
远远望去,这淡淡的柔光能练成一片。
他们就隔着一人的距离,你说着,我笑着,你望着我,我看着你,对视着。
平心而论,都无冒失的举动,更无暧昧的话语,可就只是站在这儿,便是浑然天成的一对壁人。
姝娘的话,鬼魅似的,再一次缠上了她。
兵荒马乱。
随即,江乔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将一切都撒手不管了,只一语不发地退回了屋子里头。
“啪嗒”一声,木门被严严实实关上。
江乔靠在门后,还听着外边的交谈声,是跟自己不对付。
外头的人,还在笑。
外头的人,开始告别。
外头的人,被送走了。
……
那口气还哽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躁动不安。
她甚至有点怪姝娘,平白无故的,为何要突然机灵一下,同她说这些话?
但又明白,有些事,就是无法被控制的,无法被改变的。
比如,尹蕴对江潮生的心思。
又比如,世俗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