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忠顺王不提,在殿试时,他也感受到这位新科状元与寻常人的不同。
那是无法用言语表述的感觉,就像在汹涌的人海看到了狼,让他亦是第一时间便确认他是同类,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只是,在不确定是哪位宗亲或者直系的血脉之前他不会轻举妄动罢了。
如今忠顺王既认下了,倒也省事。
更何况只要他能闻到,那即便不是忠顺王的儿子也会是正统的皇室血脉。
毕竟,举国上下唯有皇室才能有此殊荣。
朝臣静默,再无人有反对之词。
“皇兄,臣弟既认出了他,身为父亲又岂能还让亲生儿子受苦?还请皇兄看在那是我儿子的份上为他安排京城的官职以全臣弟爱子之情。
公然在此时此地走人际关系的,除了忠顺王怕再无旁人。
可偏生皇帝极其看中这位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只见皇帝似笑非笑地看了忠顺王一眼:“都快半百的人了,还是一点没规矩,不管不顾手心向上就要东西。”
“全凭皇兄疼爱。”忠顺王倒也不虚,直接承情。
分明是百姓家中兄弟间常有的情形,但却唬得立在一旁参与阅卷的大臣冷汗涔涔头也不敢抬。
气氛陷入沉寂。
随后是皇帝爽朗大笑:“难得小辈如此争气,又是我侄子,作为伯父我又岂亏待了他?”
话毕,群臣彻底松了口气。
是啊,难得小辈争气。
毕竟这一辈的皇子世子亦同京城世家那些被教养的子孙是如出一辙的绣花枕头。
就这般乘着忠顺王府的东风,状元爷在仕途上可谓是平步青云,人人艳羡。
有人说状元爷好运,出生忠顺王府虽是借着村妇的肚子但一直与江南权贵林家的小姐共同生活,自林夫人仙逝后更是直接被收养。
这位命定的贵公子一生中仅有的苦难怕只有在那位美貌村妇的肚子里那几月。
小厮依旧在地上磕头,瑟缩着身子匍匐在地。
“罢了,你先起来。”栾序抬手,垂下眼,神情晦暗。
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只要他稍犹豫。
那他们便会以各种理由将她引到他跟前。
呼吸一沉,他抬脚走进,
压根不用刻意用眼睛去寻,嗅觉早已牢牢被倚在窗前弱柳般的身影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