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做点什么。
他必须回到安安身边。
真正地回去。
某种强烈的执念,混合着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碎片和对牧苏本能的警惕,开始在他的灵魂深处疯狂燃烧、凝聚。
命运的齿轮,早已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然咬合,发出冰冷的咯吱声响。
距离江寂深头七之夜,越来越近了。
冷漠
第二天清晨,天光未大亮,一种庄重而压抑的寂静笼罩着江家老宅。
奚亦安很早就醒了。
或者说,他几乎一夜未眠。
窒息的噩梦再度袭来,梦里的冰冷坠落与绝望感,醒后仍缠在四肢百骸。
心口空落落的刺痛挥之不去,连房间空气都浸着凉意,散不开的寒让他根本无法安睡。
今天,是江寂深的头七。
这个认知像一块浸了水的石头,沉沉压在他心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碎的疼,连胸腔都跟着发闷。
江家是传承几代的大家族,婚丧祭奠规矩森严。
按惯例,头七正式仪式定在下午,届时有宗亲长辈来缅怀;上午则是家人准备、静默追思的时间,不许外人打扰。
奚亦安洗漱后,翻出备好的黑西装。
西装合身却衬得他更单薄,内搭衬衫敞着领口没系领带——他没力气应付紧绷束缚。
对着镜子整理衣领,他清楚看见眼下青黑与眉宇间化不开的哀愁。
抬手抚平西装褶皱时指尖发颤,今天是江寂深“回来”的日子,他不想让对方见自己这般狼狈。
下楼来到餐厅时,时间尚早。
出乎他意料,江靳连已坐在主位。桌上吐司煎蛋没动几口,他端着黑咖啡,目光落在平板上,眉头微锁。他同样穿深色西装,一丝不苟,似用极致规整与沉默履行仪式感。
听到脚步声,江靳连才抬头,目光落在奚亦安——准确说是他的黑西装上,眼神毫无波澜,只快速上下扫了一眼,像检查物品是否合格,确认“没问题”后,视线立刻落回屏幕,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