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深走到他床边,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带着近乎虔诚的珍视。
“牧苏的目标从来都不只是你。”他低声说,暗红色的眼眸深深望进奚亦安眼里,“他真正想摧毁的…是我。”
这个答案如同惊雷,炸得奚亦安瞬间脸色煞白:“你?!为什么?”
“因为我的存在,是他掌控你、实现他野心的最大障碍。”江寂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那些小动作,那些挑衅,都是为了逼我现身,逼我为了保护你而消耗力量,甚至…逼我踏入他精心准备的、针对我的绝杀之局。”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嘲讽:“他以为他隐藏得很好,但他不知道…我比他更了解‘系统’,也更了解…他骨子里的疯狂和自负。”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他那个‘大礼’是针对你的陷阱?”奚亦安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猛地抓住江寂深冰凉的手腕,“那你还…还去!不行!绝对不行!”
“我必须去。”江寂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无可动摇的决绝,“这不是选择,而是唯一的生路。牧苏的计划是阳谋,他算准了我会为了你踏入陷阱。但这也是…我的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奚亦安几乎是在嘶喊,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
江寂深深深地看着他,眼神中翻涌着太多复杂的情感——深爱、偏执、不甘,眷恋,还有一丝…被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关于自身命运的绝望。
“相信我,安安。”他没有解释,只是重复着这三个字,指尖用力回握住奚亦安的手,“就像我之前每一次让你相信我一样。这次,也请相信我。留在别墅里,等我回来。”
他的话音落下,不等奚亦安再说什么,身影骤然变得虚幻,如同融入空气般,瞬间消失在房间里。
“寂深!!!”奚亦安扑到床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绝望地呼喊,却只感受到一丝残留的、冰冷刺骨的寒意。
在江寂深消失的一分钟后,严啸一推门而入,脸色凝重至极:“奚先生!刚刚收到消息,城西废弃的第七码头区发生异常能量爆发!强度极高!而且…有目击者称看到了…江总的身影出现在那边!”
奚亦安的大脑一片空白。
码头区…牧苏的陷阱!寂深他…真的去了!
城市另一端,一座隐蔽的私人疗养院内,江寂深凝实的身影出现在一间守卫森严的病房外。
白惜谟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到来,正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只剩下前所未有的严肃。
“哥,你决定了?”白惜谟的声音低沉。
江寂深点了点头,暗红色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犹豫:“时间不多了。牧苏的陷阱是契机,也是我唯一的‘死局’中的‘生门’。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不是吗?”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很轻,却让白惜谟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当然知道哥哥的意思——江寂深的重生并非没有代价,那股支撑他存在的力量正在缓慢却不可逆转地侵蚀他的本源,终将导致彻底的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