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深…你够狠…”他低声嘶吼,眼中充满了不甘和疯狂的恨意,“但你死了!你终于死了!哈哈哈…能拉着你跟我一起陪葬,也是不错的选择…”
疯狂的背后,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即将到来的、失去一切权力的绝望。
风暴似乎暂时平息,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余烬。
奚亦安沉浸在再度失去挚爱的巨大悲痛中,白家在进行着一场希望渺茫的豪赌,而牧苏,则在为自己的罪行等待着法律的审判。
微光
江寂深的气息彻底消失后的第七天。
奚亦安如同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整日枯坐在别墅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一成不变的景色。
阳光洒在他身上,却驱不散那层笼罩着他的、几乎实质化的悲伤。
他不再画画,不再阅读,甚至很少进食。
严啸一和佣人送来的食物,大多原封不动地撤走。
严啸一守在外面,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他知道,任何安慰的语言在如此巨大的失去面前都苍白无力。
他能做的,只有确保奚亦安的安全,以及处理那些必须由他出面的事务——比如,与白家对接关于牧苏后续处理的法律程序。
这天下午,严啸一脚步沉重地走进客厅,看到奚亦安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低声汇报:“奚先生,白家那边…关于牧苏的初步调查取证已经完成。证据链很完整,涉及多项…非法操控、商业欺诈、甚至更严重的指控。移交司法机关的程序已经启动。”
奚亦安的眼睫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但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牧苏的下场如何,对他而言似乎已经无关紧要。
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即将受到惩罚,但寂深…却回不来了。
严啸一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心中酸涩,继续道:“还有…江靳连先生醒了。他知道了…所有事情。身体状况还不稳定,但情绪…很激动。他想见您。”
听到江靳连的名字,奚亦安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江靳连…寂深的大哥。在那个诡异的会议上,被迫将权力交给牧苏的人。他会是什么心情?愧疚?悲痛?还是…
“不见。”奚亦安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他现在无法面对任何与江家有关的人,那会让他想起江寂深,想起那些永远无法挽回的过去。
严啸一叹了口气,没有勉强:“我明白了。”他顿了顿,又道:“白惜谟先生…也托我带句话。他说…‘哥留下的东西,在白家老宅,或许…您应该去看看。’”
“寂深…留下的东西?”奚亦安终于缓缓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寂深…还留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