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我在卫三原身边,他一身黑衣,身犹带血。
他的血犹未干,也是红色的。黑与红,在他的身上,如描画出了一种希望——
那黑,如将尽的长夜。那红,似破晓的黎明。
也似战斗的烈火,似战士的热血。
是他用生命去争取的正义。
此时,战场上,几乎胜负已分。
辗压式的炮火优势,早已将徐宝生的船队,吓得魂飞魄散。
而武装后的四大帮派,凭借装备的优势,已如虎添翼。他们冲向前去,星星之火,俱已燎原。
我们士气如虹,一路突击猛进。我们的阵地,从退居一角,到夺回堤坝。
徐宝生的军队死伤过半,已往海上退去。
“退!快给我退!”
徐宝生脸上神色剧变,在清兵的护送中,他们慌乱地要往自己的船上逃去,
而就在这时——
“徐宝生!你这狗贼!”
不远处,又是一支援军冲回——
是袍子哥!他没有死!他带着爆破组的弟兄们,回来了!
他们的身上,满是尘烟,但眼中,烈火熊熊!
我无暇细问,他们是如何点火引爆、又如何逃生凯旋。
因为,他们的手中,是一支支的火把。照得这夜,如此辉煌。
袍子哥一挥手——
“烧!”
一支支的火把,如复仇的烈火,扔向徐宝生的船队。
那一条又一条,连在海上的战船,迅速燃烧了起来。徐宝生脸色惨白,待要逃生。
袍子哥又是一声大喊:“今夜之战,只杀徐贼!其余无关人等,俱可留下命来!”
这话说完,战场之上,一时止戈。
两军交战,当兵的能有什么选择?如那象棋的棋盘上,放在第一排的,是兵与卒,他们只能向前冲去。
若他们能选,谁愿同类相残?
此时,无论清兵或是帮派中人,都一时停下了争斗。
若只干掉徐宝生,就能换所有人的休战——大家当然有共识。
“若被徐贼所逼,今夜只生擒之,不伤性命。”
袍子哥的指令,是如此明确,徐宝生见势不妙,待要逃生。可这天罗地网,哪里能逃。
战场上的人们,将他擒住,扭上前来。他仍骂声不止,一脸不甘。
而人群之中,还有一人,也被扭送上前——载老。
“这清狗一直躲在堤坝后,幸得被弟兄们寻到!”
袍子哥赶到卫三原的身边。我的眼中仍有一丝泪水,
他震惊不已:“三爷怎么了?”
他跪在卫三原的身边,看见卫三原那染血黑衣,他的眼中,几乎裂出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