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忽然有些难受。
“不要这么说,我也只是歪打正着,而且——”
“主那个时候说‘不管过去如何,与大家的回忆也是真实的’,我……也是这样想的。”他抬起头,直视我的双眼。“虽然对过去的记忆仍然是一片空白,但与主相伴的日子,也是我现在最珍贵的回忆。”
“……”我想说话,但看到骨喰亮晶晶的眼睛,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想向主传达自己的想法,便自告奋勇地接下了现世护卫的任务,结果还这么不成熟地输掉了战斗,非常抱歉。”少年伸手,似乎想触摸一下阻隔了我们二人的屏障,最后却放弃了。“黑蔷薇先生的实力很强,老实说,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在战斗的时候,他即使知道我对火焰有些忌惮也没有趁人之危。”
“他们也是在遵从自己的使命。所以不必因为我的伤,对三郎大人产生什么芥蒂。”
“搞什么……”我深吸一口气,撇了撇嘴,“说了这么多,结果是在给三郎那家伙开脱吗?而且你可是伤员诶,稍微小心眼一点啊。”
骨喰没说话,只是脸上的笑容又明显了一些。
真是,拿他没办法。
“道理我都懂,但去跟三郎道歉那是不可能的。”
我微微向后一仰,双手撑住身后的地板,换了个坐姿。
“他说的那些真的让我很受伤,暂时不想和那家伙说话了。”
“我明白。”骨喰笑着点了点头。
萤丸也跑过来靠在我身边:“嗯嗯,主人不伤心了就好。”
净化地狱之炎结束后,可能因为付丧神本身就是以灵力为生的吧,铁斋先生仅用回复型鬼道稍稍处理了一下,骨喰的伤口就恢复得七七八八。
不过即使这样,我们仨回去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乱和骨喰毕竟是兄弟,看到对方受了伤,眼泪差点都下来了。石切丸则把我们三个全都按在椅子上从头到尾又检查了一遍,他是被供奉在神社里的刀,对不洁的气息尤其敏感。
“什么?魔物?!”
“也就是说主的哥哥现在已经被拉进非人类的世界了吗?可他怎么能这么说话啊!”乱气哼哼地坐在我身边,挤开萤丸抱着我的胳膊。“主人确实瞒着他一些事,但那也是不得已啊!我们的存在对于这个时代的普通人来说,是绝对的机密诶!”
除了政府的保密机构,以及被时之政府列在审神者预备役名单里,拥有灵力的古老家族,其他人,哪怕是异能者,对刀剑付丧神的事也是一无所知。
“他怎么能这么说,可恶,我都生气了!”
“乱。”
被骨喰念了名字,乱嘟起嘴,但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这件事确实需要告知本丸的大家,特别是魔物。”石切丸坐在一旁插嘴道,“在我还在神社中的时候,嘛,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倒也听闻过魔物与鬼的故事。”
“咦?”
“什么什么?石切丸说来听听?”
永正年间,被供奉在神社的石切丸曾经在神事供奉结束后,从神官们口中听来一个逸闻。
在东边,一个著名驱魔世家的当主,斩下了恶鬼头颅的同时与那只鬼同归于尽了。
……不会就是志万家吧?而且九净家有鬼的血统,三郎脖子上有类似被斩首留下的痕迹。
怎么?他们这也算前世今生吗?
和刀剑们商量了一下,不仅毫无头绪,本来的线索也越来越零散破碎。
晚饭肯定是没心情准备了,骨喰受了伤也要早点休息。我随便扒拉了点炖菜和剩饭,就早早洗漱回屋休息了。
回了房间,一个人安静下来,三郎今天对我说的话又不断回荡在脑海里。本来想用看书或者上网来分散注意力,效果却并不好。
翻着新手机里的简讯和网页,下意识地,手指拨通了一个号码。
等待音响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喂,怎么了?”
“哇,还真的能接通啊?”而且感觉信号还不错!
“……你是闲着没事干么?”
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冬狮郎翻白眼的样子,我笑了起来。
“是,有点寂寞,不知道要干什么所以给你打电话了呀。很忙吗?”
“还好,就是下午松本买的便宜茶杯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