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梁境内,能帮你的唯有我们。”
傅清择指腹摩挲着青瓷茶盏,釉色在光下泛着冷润的光,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铁,砸在人心上发沉。
“而你,即便搭上这条命,也动不了他分毫。”
他抬眼,目光扫过对面人紧绷的肩线:“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该怎么选。”
“出来吧。”
屏风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燕烟捂着嘴,指缝间仍漏出压抑的抽气声。
她的眼眶早被泪水泡得通红,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看见一身黑衣的嫣然时,她再也绷不住,踉跄着扑过去抱住对方,将脸埋在嫣然肩头,哭声彻底破了堤。
“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被泪水噎得断断续续,“呜呜……长姐……都怪我……我不知道……”
“你又没做错什么,你当时还小……”
燕家被灭门时,两个幼女托人送了出去,一个五岁一个九岁,嫣然一边躲避追杀,一边想办法养活幼妹。
五岁的燕烟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在姐姐的庇护下,也不用背负什么深仇大恨,灭族之仇。
九岁的嫣然牵着五岁的燕烟,在追杀中躲躲藏藏。
燕烟只记得颠沛流离的苦,却不知姐姐为了护她,曾多少次在深夜攥着短刀与暗探周旋。
直到嫣然迫不得已进了青楼,开始卖艺为生,燕烟也被卖进了王府做丫鬟。
她从来不知道姐姐在做什么,只记得每次想靠近姐姐,总会被对方刻意推开,如今才懂,那一次次的“疏远”,全是裹着血肉的保护。
嫣然替燕烟擦去脸上的泪,指腹蹭过她泛红的眼角,良久才转向傅清择,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可以加入你们,但条件是必须保证燕烟的安全。”
傅清择挑眉,郑重地向她保证,没有人会伤她一分一毫。
据嫣然所说,大理寺会查到醉春楼,是因在徐贷书房搜出了一方手绢。那是醉春楼妈妈为姑娘们定做的样式,右下角绣着一枝浅粉桃花,面料是极少见的浣花锦,触手柔滑且不易勾丝。
“徐贷一口咬定没见过手绢,何通没办法,只能将它当作关键线索追查。”
“所以,手绢是你落下的?”
傅清择追问,目光紧紧锁在嫣然脸上。
嫣然唇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笑意却没达眼底:“我倒想亲手了结他,可惜有人比我快了一步。”
秋云山急切道:“你知道是谁?”
嫣然脸上的笑意骤然敛去,眉头拧起,目光沉沉地看向傅清择,语气带着几分困惑:“我也不明白……”
“那日我本打算后半夜去徐府,可打听后才知,徐府防卫竟比相府还严。我只去了丞相府,府邸挨得近,天微微亮我藏在一棵柿树上,恰好看见那人黑衣沾血从徐府翻墙出来……”
“看身形,我倒觉得与七殿下一般无二。”
“我?”
傅清择猛地攥紧茶盏,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他盯着嫣然,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嫣然此刻没有理由骗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