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渡的手微颤:“这是……?”
孟汀搓搓耳根:“边大哥,你知道综合格斗吗?这是一位选手的签名。”
“了解一些。”边渡目光落票根背面,“你、喜欢他?”
“算是吧。”孟汀脑袋垂得更低,后颈像有猫爪子在挠,“他很厉害,我去美国养伤时,看过他几场比赛。”
表面上,他和yarranbank是粉丝与偶像。一个站八角笼发光,一个在台下欣赏。
可私下里,孟汀不这么想。
那段时间,他们都在异国他乡,是同胞,像朋友。何况,他的英文名里,还嵌着自己的名字。
但现实是,yarranbank不认识他,所有的一厢情愿都叫自我意。淫。当被人撞见时,自嘲会夹裹心虚;每每提起时,心脏像被攥紧。
边渡查看票根上的字迹:“他当面给你签的?”
“不是,我从网上买的。”
“多少钱?”
孟汀声音低了下去:“三千。”
“…………”
空气静了几秒,边渡的表情,可能叫七荤八素,也许是五味杂陈。
孟汀又去挠后颈:“很蠢对吧?我也知道签名大概率是假的,或者说,肯定是假的。”
“明知是假,为什么还买?”
“只要买了,就有是真的可能,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孟汀心口湿漉漉的,“要是不买,一点机会都没了。”
边渡:“…………”
孟汀嘴上这么说,实际心里很清楚,当时就是鬼迷心窍。
追星嘛,谁还没上过头。
边渡把票根小心放回盒子,递还给他:“既然买了,那就是真的。”
孟汀双手捧着,轻轻拂去盒身的浮土:“谢谢边大哥。”
边渡问他:“东大有格斗社,你知道吗?”
“知道,听说挺厉害的。”
“没入社?”
孟汀摇摇头:“没。”
边渡:“为什么?”
客厅飘着游戏音效,孟汀眼神沉下来:“我答应过我妈,再也不碰危险的事了。”
“发生过什么?”
“我小时候特皮,三天两头被请家长。初二那年,我把同学打进了医院,赔了三万住院费。”孟汀说话时,目光始终落票根盒上,“那次以后,我发誓改过自新。”
“真的改了?”
“当然是真……”孟汀卡住。
黑心的超市老板、事务所门口的纹身男、齐高凯挥来的拳头,一幕幕滚进脑海。
孟汀辩解:“我不是没事找事,也从不随便打人,是那些人该打!”
“边大哥,我知道在你们爱讲道理的人眼里,我有暴力倾向,像个流氓。可有的人欺软怕硬,跟他们没道理可讲。你不反击,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压得你喘不过气。”
“就我初二揍的那人,他是个纯畜生,占女生便宜,把男生的头按进小便池。我实在忍不了,就给了他两脚。”
“谁知他那么不禁打,撞到了门角,把脑颅磕裂了。”
出事后,畜生家长去学校拉横幅、天天闹,责任全推孟汀头上,要求校方开除。了解实情的同学和家长联名写请愿书,妈妈又积极赔钱,事才总算过去。
“我打人是错了,但一点都不后悔!”